“楚国皇室?”闻妹猛地站了起来,眼前一阵晕眩,满脸泪痕,擦拭不净,“原因呢?”
兰嬷嬷摇头,“我来得太迟,不知。”
闻妹咽了咽喉,不停的眨着眼睛,泪水如珍珠滚落,忽然明白了当初四哥知道魏皇后是杀母凶手时的心情。楚国离她千万里之遥,更何况是楚国皇室,两国边境摩擦不断,随时可能开战,她好似永远揭不开这个秘密,也无法为娘亲报仇。怪不得兰嬷嬷不让她说出自己的身世,要是晓得她的娘亲曾和楚国皇室有纠葛,魏家直接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压下来,顺安帝也救不了他们闻妹又问:“永平侯知道娘亲的身世吗?”
兰嬷嬷只答:“侯爷是个好人,那时你娘亲正在被追杀,是他救了我们。”
兰嬷嬷脸上的疤痕,也是那时留下的。
那便是知道了,闻妹没怨过章氏待她不好,却怨过永平侯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可时至今日得知这样天大的秘密,她却没有任何的怨了,永平侯明知道娘亲的身世,还冒着永平
侯府满门倾覆的危险收留了母亲,还养大了她,已是不易。
“这个秘密我独自守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告诉你了,”兰嬷嬷让闻妹坐下来,仍旧拿着玉竹哨,“今日,我要教你使用它,这个哨子除了能求救外,还有一些用处,可控制蛇虫鼠蚁,你自小不招蚊虫,就是因为你身上独特的体香,这也是神女赐予圣女的特殊之处,你娘亲甚至能听懂兽语。”
“兰嬷嬷,真的有神女吗?”闻妹听起来,神女倒像是大周百姓信奉的“菩萨神佛”。
“我们信就有,”兰嬷嬷说,“她是一个信仰,带领着我们活下去的希望,历代圣女,身上都背负着引领族人的重担。”此话一出,闻妹忽然觉得肩膀重如千斤,她能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吗?她连族人都没见过,或许这辈子都回不到族中。“姑娘,来日方长,你还有机会。”兰嬷嬷已年迈,这辈子恐怕难回故里,但闻妹还年轻,她将来可以。闻妹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嬷嬷,我会努力的,迟早要给娘亲报仇。”
也许现在这些事离她还很远,可一步一个脚印,万里也在足下,去年,她不也还是一个在侯府挣扎求生的小小庶女吗?可今日,她已经能从魏皇后的算计中活下来,还能筹建善兰堂,救助百姓,一切都会好起来。“好,姑娘跟着我学,等学会使用玉竹哨,我还要教你一些解毒的方子。”兰嬷嬷把玉竹哨递还给闻妹。她从最简单的教起,一个小小的玉竹哨,却能吹出与众不同的音调,“这控蛇术是先辈琢磨出来的,代代相传,因为深山中蛇虫众多,无数先辈因为采集药材而被蛇虫咬死,才一点点摸索出了这个法子。”可以说,这是用无数先辈的鲜血为后人铸就的,若没点本事,灵兰族又怎么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中存活呢?闻妹在兰嬷嬷的屋内待到深夜,回到兰苑时,神思还有点恍惚,就好像打开了一本荒诞的话本子,这些话若是告诉旁人,必定以为她在开玩笑,要不是方才兰嬷嬷真的招来了一只蜈蚣,她一定会觉得是假的,就是现在也半信半疑。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连定都都没离开过,世间有那样多的奇闻轶事,好像灵兰族的存在也不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灵兰族特殊的本事,或许也是为其引来灾祸的原因,谁不想拥有这样的能耐呢?
闻妹摩挲着玉竹哨出神,“神女”“圣女”都是极其陌生的词汇,她真的很想去看一看灵兰族,那一定是个神秘而美妙的族群。那一夜,闻妹毫无疑问地睁眼到天明,心里揣着这么一个秘密,辗转反侧,连魏皇后的算计都变得不值一提。她和四哥连魏家都没有斗明白,现下哪里能报娘亲的仇,只能暂时压下心绪,将眼前的事处理好,再论来日。闻妹本想着去长公主府拜访,但一夜未睡,精神憔悴,只能在家歇息,次日才前往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内陈设不算奢华,较为简约低调,府中伺候的下人也少,一路走进去,闻妹都没遇到多少丫鬟。“妾身拜见长公主殿下。”闻妹到时长公主在池边垂钓,身侧摆着茶桌,桌上瓜果点心齐备,好不惬意。长公主见闻妹来了,放下鱼竿说:“燕王妃来了,快坐吧。”
闻妹起身走过去,在长公主对面坐下,笑道:“殿下好雅兴。”
“闲来无事,偌大的长公主府,就我一个老婆子,也没别的可做。”长公主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原先皇上也问她要不要从族中过继个孩子陪伴她,可长公主懒得为别人养孩子,就拒绝了。“闲也有好处,殿下身子不好,多多安养才是。”只怕整个定都都找不出几个像长公主这样闲适的人。远离纷争,安居一隅,这样的生活,羡煞旁人,要是有的选,闻妹也不想争来斗去。
“上了年纪,就容易病痛缠身,那日多亏了你的香囊,”长公主提壶为闻妹倒了一盏茶,“来,喝茶。闻妹连忙双手接过,“劳殿下斟茶。”
她喝了一口,赞道:“这茶香气馥郁,妾身从未喝过。”
“这是建安茶,算不得贵重,就是清香扑鼻。”长公主说道。
闻妹想了会,才想起来因为避讳顺安帝的名讳,建安茶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