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不是我问的,是他自己喝醉了在角落嘟囔,你们当时聊得正嗨,我看没人管他就过去关心了一下,谁知道他主动和我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他说了什么?”钱嘉禾没忍住好奇问。
戚宝苏轻哼一声,“哼,我现在不想说了。”
说完她突然感慨:“有个有钱的爸爸真好啊,那条裙子多漂亮啊,我也想要。”
“你想要?我以为你不喜欢才没买。”钱嘉禾被带偏了话题,惊讶道。
戚宝苏无语道:“大哥!那条裙子一万三呢,只是个区级的钢琴比赛,我爸妈才舍不得给我买呢,我的预算就一千。”
“那你还试了半天?”钱嘉禾不理解她的行为。
戚宝苏被他直白的话气到了,“我臭美!我眼馋一下不行吗?!”说完就甩开他追上了前边并排走的几个同学。
钱嘉禾噎了一下后又想起了周朗的事,但他没有跟上去问,只叹了口气不远不近地坠在后边走。
一行人赶着回去上课,一会儿工夫就出了商场。
出大门后,在前面的戚宝苏气也消了,想问钱嘉禾要不要打车。
回头却发现他在商场门口站定,盯着右侧方向不动。
不知看到了什么,他脸色非常不好。
戚宝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等看到几个穿着松垮校服流里流气的人后,她瞳孔一缩心里一颤。
是三中的那几个混混!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先安抚了同样看到那群人的几个好友,然后冲回钱嘉禾身前。
“你别和他们走。”她激动地说。
钱嘉禾收回看向那边的视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你别去,他们不是好人!”戚宝苏急了,“我听说他们曾经……”
说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及时闭了嘴。
钱嘉禾叹气:“我不去他们会一直来找。”
“那就让他们来找好了!他们要是再敢来,我就告诉老刘!”
老刘是他们的班主任,虽然平时啰里啰唆嘴碎得要死,但却很爱护自己的学生,学生有事他都是冲在第一线的。
钱嘉禾看着单纯的戚宝苏,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你先回学校吧,我这头发今天也不适合再去学校。”
“你别敷衍我!我听见教导主任说的话了,他说让你明天之前染回来就行的。”
戚宝苏立刻拆穿了他。
钱嘉禾头疼,最后不得已指着那边说:“他们是我的朋友。”
戚宝苏瞪眼:“你放屁!他们拿着刀抢你钱,我都看到了!”
钱嘉禾蹙眉:“你那天在?”
戚宝苏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她顾不得再隐瞒,坦白道:“我本来想报警的,但我认出了他们的校服,就……我不确定你们的关系,才作罢了。但你之后一下午情绪都不对,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
钱嘉禾笑了,知道她是顾着自己的自尊心才说得这么委婉。
他是从三中转学过来的,学校里无人不知。
班上的同学也曾因为这个在背地里说过不少闲话,要不是戚宝苏和周朗一直帮着他周旋,他恐怕早被班里的人排挤了。
三中和一中都是市里有名的学校,区别在于一个是好名声,一个是坏名声,三中是后者。
他也没骗戚宝苏,那边的那群人确实是他的朋友,至少曾经是。
是的,曾经。
他这个人烂命一条,他妈刚一成年就未婚先孕生了他,之后就被家里扫地出门。
他妈拿着一张高中文凭带着他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
直到前年,他妈遇上了一个男人,男人丧偶带着两个女儿,想找个女人再婚,经人介绍认识了他妈。
男人承诺会将他这个继子加在户口上,这样他就有机会上一中,那男人家里也有些资产,有钱办这个事。
母亲信了,答应了对方的求婚。
却没想到,婚后没多久那男人就改口反悔,不仅不改户口,还将他赶出家门,说不想养他。
他妈那时候已经怀孕,他不想她为难,就偷偷跑了。
他独自一人在城中村的出租屋生活了一年,也是在那段时间和对面的那群人牵扯到了一起。
而他之所以又成功转到一中,是因为她妈高龄生下了那家唯一的一个男孩,那男人一高兴就松口将他接了回去,又在她妈的央求下给他办了转学。
他本来不想要那男人的施舍,但在亲生母亲的眼泪攻势下,他还是妥协了。
到了一中后,他认识了戚宝苏和周朗,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很好。
他因为这两段真挚的友情,一度以为自己摆脱了以前那种随时腐烂到底的生活。
但对面的那群人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在痴心妄想。
他意识到了危险,为了不将自己的好友和家人牵扯进来,他打算再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