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那个所谓的母亲果然粉墨登场,大热天围着一个狐狸毛围脖搔首弄姿地往软椅上一靠,不动声色地露出胸前的硕大的红宝石,确实是 脸拜金刻薄相。"娜娜,你怎么坐的那么远,还不快过来?"太太随意地用纸扇一指,让娜娜立刻浑身僵硬起来。“我坐在这里就好……”娜娜嗫嚅着,身子竟然瑟瑟发抖起来。
夏干虹确实看不大明白,那个太太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女人,又不是洪水猛兽,娜娜作为大小姐衣食住行都是高调奢靡,可见家庭地位一点不低,怎么会那么畏惧自己的母亲?“娜娜太不乖了。”太太装模作样地扇着纸扇,阴阳怪气道。
“娜娜小姐,您的玫瑰茶。”
一双白手套递过一个小碟与瓷杯,管家老爷适时地插入了两人之间,稍稍缓和了氛围。“谢谢。”娜娜望着目不斜视、不苟言笑的管家不禁露出了虚弱而感激的微笑。
太太斜睨了一眼垂首喝茶的娜娜,倒是没有追着不放,朝管家问道:“今日老爷还是身体不适,在卧房里用早餐吗?”"是的,太太。今天华特医生一早就去看老爷了。"
闻言,太太瘪了瘪嘴没说话,动起手开始吃东西。
此时夏千虹完全看不透这个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难道大太和老爷不住一块吗?怎么反而还要向管家打听老谷的情况?这个华特医生是家里的专属医生吗?听起来老爷身体不大好,而满屋子的人却漠不
关心,无论是太太还是娜娜都埋头吃饭,完全没有关心老爷健康的意思。
总之,空气里弥漫的古怪气氛让娜娜食不下咽,没吃几口便准备起身告辞。
“听说少爷今天下午会回来。”
娜娜刚要离开餐厅,只听背后传来太太幽幽的声音。
她没有回头,逃一般地离开了餐厅。
刚回到房间,苏菲女仆便悄然上前,往娜娜手里塞了什么,接着迅速退下。娜娜激动地翻开折成四分之一的纸片:
"下午三点在老地方见我。"
读完这几个字的她轻声笑了出来,将薄薄一信笺按在胸口上,仿佛这般就能深深将那几个字刻入心底。良久,她才谨慎地将纸片撕得粉碎扔到了窗外。
哟呵,情人?哥哥?夏千虹饶有兴趣地猜测着,反正下午就能揭晓谜底了,也不着急,倒是看着跟百灵鸟一样快乐的娜娜小姐,她第一次觉得这姑娘有几分可爱。
接下来的时间,大小姐心不在焉地画了一会油画、弹了一会钢琴、读了一会书,眼睛时不时地瞥 瞥墙上的挂钟。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两点半,娜娜小姐早早地下楼,来到后花园。
娜娜她老爹显然是高得流油,后花园有高尔夫球场那么大,里边什么奇花异草长得随随便便。花园里的园丁也很是敬业,石子路两侧的绿色灌木都被修剪成惟妙惟肖的人像,看起来像是无时无刻不在监
视着院内的一举一动,令人心里毛毛的。不过娜娜好似完全不在意,直奔所谓的“老地方”。
那正是花园深处,一棵老槐树下的一个破旧秋千。
娜娜看着思发年迈的槐树和生了锈的秋干链不由得触景伤情,扑闪扑闪的睫毛下县至掉落了几颗亮品品的金豆子。沉浸在回忆之中的她不禁坐上了那个看起来随时都会断裂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
着,身影十分落寞孤寂。
夏千虹则是满脑子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恨不得一把将娜娜推下去叫她别乱荡了。
这个时候,从树林的阴影中走出一个与娜娜三分相似的青年人。他身姿挺拔、英气逼人,跟任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地毯精娜娜小姐呈现截然不同的气质。
“哥哥!你回来了!”娜娜欣喜若狂地扑到了哥哥的怀里。
“娜娜,”凯勒少爷宠溺道,“你长大了,已经成为一个优秀的淑女了。”
“是啊哥哥,”娜娜往他怀里继续蹭了蹭,“你走了之后,都没有人陪我荡秋千了。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就走呜呜呜呜……”
“我再也不会抛下娜娜了,”凯勒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发顶,“如果……如果我要带你走,你会和哥哥走吗?”
“我愿意!”娜娜立刻抬眸,认认真真看着哥哥道,"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娜娜真乖,”凯勒少爷显然对这个答案极为满意,“是这样的,哥哥现在正在做生意,这次回来就是想向老头子借点钱。我听说他近来身体不太好,这时候回来孝敬孝敬他,没准能从他手里抠出几个
钱。”
“嗯,最近他身体确实不太好,”娜娜完全没有对哥哥这般无礼的话有任何不满,反而深以为然。,“听说他最近要立遇嘱了,哥哥作为长子总归是会拿到一大笔钱吧!说不定整个宅子也会变成你的
呢!"
“只要哥哥能拿到钱就可以带娜那走,”凯勒笑眯眯地望着妹妹,“今晚我会跟老头子好好谈的,娜娜只要打扮地漂漂亮亮地在房间里等我消息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