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活了.....她和徐音尘成亲半年,这个孩子原本来的合时宜,可又偏偏遇上了卫将军去世,父亲和孩子一同离开了她,卫如黛的嗓子都哭哑了。闻妹顺着卫如黛的后背,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就要落下的眼泪,转头问徐音尘,“徐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怪我,”徐音尘摇着头,语气恍惚,“我看如黛精神不大好,不吃不喝,知道她喜欢跑马,想带她去城外跑马发泄一下,可谁知道动了胎气,她因腹痛从马上摔了下来,都怪我,怪我!”徐音尘一连说着“怪我”,失去孩子,他亦是悲痛。
闻妹说不出话了,原本徐音尘也是好意,卫如黛确实喜欢跑马,成亲后拘着,怕是许久未去了,“只是如黛有孕你们怎么也不晓得?”“大夫说月份还浅,她前几日是有些不适,可因为岳....徐音尘又叹气,“都忙着,谁也没往这方面去想。”成亲大半年都没孩子,谁知道会这么巧,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要是这个孩子没有小产,那就是卫如黛失去父亲后最好的宽慰,偏偏孩子没了,两把剑同时插在了卫如黛心口。这事只能说是巧合,真是谁都怪不了。
凌盛请了太医来,闻妹让太医把了脉。
“成太医,徐少夫人身子如何?”闻妹最怕影响到如黛来日有孕。
成太医收回手,恭敬道:“回王妃,少夫人这些日子悲恸大哭,心情起伏,胎气本就不稳,孩子即便生下来,怕也是有疾,小产并非全然坏事,下官给少夫人开方子调理,待身子好转仍旧可以受孕。闻妹松了口气,“那就有劳太医了。”
徐音尘拿来笔墨,成太医写好方子,徐音尘接过道:“家母方才昏过去了,可否劳烦成太医帮着看看?”来都来了,看一个是看,看两个也是看,成太医答应了。
徐音尘告知了几人一声,带着成太医去了。
徐夫人已经醒过来了,守着她的是聂蓉,看见徐音尘来,徐夫人气得很,但碍于成太医在场,硬生生忍住。成太医说:“夫人是气急攻心,煎两副汤药便可缓解。
“多谢成太医。”徐音尘收了药方把成太医送了出去,又转头回了徐夫人处。
徐音尘安慰她说:“母亲勿要过度忧伤,孩子还会有的,太医说了,如黛身子无碍。
“你让我如何不伤心,盼了这么久的孙儿就这么没了,她有孕了自个都不知道,还去跑马,把我的孙儿害死了!”徐夫人情绪激动。
徐音尘也难受,“母亲,这件事怪我,不怪如黛,是我带她去跑马的,是我没照顾好她,您怪我,别怪她。”“怪你怪你,什么都怪你,你向来护着她,自成亲后,你可有把我这个亲娘放在眼里,事事都以她为先,我早说过,成亲后就该安分地待在后宅相夫教子,而不是出去抛头露面,定都哪个妇人如她一般舞刀弄枪?”徐夫人总是忍不住想,要是卫徐音尘本就难受,母亲这番话更让他气恼,“母亲从小看着如黛长大,如黛本就是这样的人,您何必处处挑剔,当初若不是我衰求,您也不愿意去提亲,可我心仪她,我只心仪她,母亲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对如黛宽和一些吗?”徐母含辛茹苦养大他,徐音尘向来对徐母孝顺,可卫如黛也是他三媒六聘娶进门,发誓一辈子待她好,但徐母对如黛的态度,委实算不得好,徐音尘也知道让卫如黛受了委屈,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有时候也难办。现在如黛小产,的确是他的错,如黛本还担忧着会令母亲不喜,拒绝了他一次,是他怕如黛一直憋着外跑马发泄,可母亲只怨如黛。
失了孩子,最难受的是如黛,徐音尘怎能让母亲再怨如黛,所以今日的语气就有些冲。
“我待她还不够宽和?”徐母难以置信地看着徐音尘,“你去外边问问,谁家的新媳妇不用立规矩,不用侍奉婆母,能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到底是我挑剔她,
还是她没尽
到做儿媳妇的责任?”
她辛苦拉扯大的儿子,结果成亲之后就只惦记着媳妇,让徐夫人怎么对卫如黛满意呢?
“母亲,对不起,方才是我语气重了,”徐音尘跪了下来,抹了把脸,疲惫地说:“只是母亲,咱们家就三个人,何必要拘泥于那些形势,您要是介意叔父婶娘,咱们就找机会分家,过自己的日子。”“你住嘴,”徐夫人哭着训道:
“你父亲去得早,这些年我们孤儿寡母全靠你叔父婶娘帮扶,如今你翅膀硬了,做了朝廷官员,就急着分家,这是要让人戳我的脊梁骨啊!”他们母子俩是在徐家受了一些委屈,可过日子哪能没有磕磕绊绊,大多数时候关系还算融治,徐音尘读书的许多费用,也是从公中出的,要不然全凭徐夫人织布,哪来这么多银子供他读书,笔墨纸砚可比米价贵多了。徐夫人气得胸口起伏,聂蓉连忙上前安抚,“姨母,您消消气。”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急。”徐音尘当真是要说不清了。
“你给我出去!”徐夫人指着他,“你去找你媳妇,别来找我。”
徐音尘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走,可徐夫人却用枕头扔他,从没见徐夫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