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人,那必定要最好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但想想那彻天府那疯狗,他又有些犹豫。澈先生声音低缓,如蛊惑,又似鼓励:“他不敢杀了您,对吗?成事以后,殿下再将这事与灵帝陛下一说,灵帝会把她赐给您的。但若您怕了他,寻旁人.....三皇子现在最听不得这话,道:“好!我们如何做?就算湛云葳如今灵力被锁住,可她在越府,我的人进不去。”“殿下收好白色灵蝶。”澈先生笑道,“不急,三日后,不就是花巳宴么。”
湛云葳消息有些滞后,她今日整理完一本账册,才从石斛口中听闻三皇子险些被醉汉捡走的事。
却都是两日前的事了。
石斛嘀咕道:“不知道谁那么大胆,敢这样对待三皇子。”
狠狠打了一顿不说,还这样羞辱他。
湛云葳:“...."
可那日越之恒读信时,明明没什么反应。
再后来,她为了带湛殊境他们离开,还给越大人下了药。
越之恒七支箭矢齐发,冷冷盯着她的时候,恐怕恨不得掐死她,怎么想越大人都不可能帮她出气的样子。可她算算时间,三皇子出事的时候,越之恒确实出了一趟府。
不管是不是,她决定少招惹越大人。最好能平静宁和待到自己离开那一天。收回心思,湛云葳嘱咐石斛将自己整理好的名册给二夫人送去。提到这件事,石斛就眉开眼笑。
淬灵阁的帐归少夫人管以后,给他们每个人的月俸都提了三倍,算是弥补仆从们这些年的不易。
至于府上其他仆从,湛云葳是不管的。
用她的话说,拿了越之恒这么多钱,就算自己和越之恒立场不容,也知道将他的事做好。可那些仆从帮着糟践哑女,瞧不上越之恒,实在不配。这群嘴碎的人,二夫人养得起那就养,养不起随他们去。
这两日开始,石斛走路都虎虎生风。
院子里每个人脸上都多了笑意,当初把他们推到越之恒院子里来的人,悔青了肠子。
至于二夫人和琴川族人怎么办,湛云葳今日一大早也问过越之恒。
越之恒用拇指触了触脸上的伤,淡声道:“自然还是我帮二婶养,毕竟都养了这么多年。”
他善良得让湛云葳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然而晚上,湛云葳听到消息。
越之恒把一众锦衣玉食的琴川族人都关了,送进了淬灵阁的炼器房看炉子,冶炼打铁。
每个人还根据湛云葳算好的帐,妥帖地标好了价,并着一大堆空白玉佩,送进了二夫人的院子。
有钱就赎走一个,没钱关淬灵阁地下打一辈子铁。
不发月俸,两年只有一套衣的那种。
二夫人如何对哑女,他就如何对琴川族人。本来这事到不了这一步,偏偏那一巴掌的算计,打掉了越之恒对琴川一族最后的耐心一夜之间,二房背上了天价欠债。
得知越之恒还送去了一堆玉牌,湛云葳只觉得他杀人诛心,这是要让二夫人制作涤魂玉牌还账?
湛云葳发现,越之恒虽然不懂大家族后宅的勾心斗角,但他实在懂怎么收拾人。
二夫人院子里,越怀乐巡夜回来,看见那一堆空白玉牌,气得发抖:“越之恒怎么可以这样对娘?”最落魄的御灵师才制作玉牌卖钱,他把娘当什么了!
二夫人脸色苍白,见女儿要去越之恒院中理论,她拉住女儿:“怀乐,行了。”
"娘?"
二夫人神色冰冷,她以为自己这份恨意藏得很好。
这些年族人一个个死去,最后弟弟也死了,换回来的,是这两个来历不明的邪物。
她嫁给窝囊又蠢笨的二老爷,眼看琴川一点点败落。
无咎明明天资也不错,老爷子最后却将偌大的家业交给了那个阴郁冰冷的少年。
她冷眼看他学习礼仪,诗文,却又看越之恒分不清什么才是世家公子应有的东西。
越之恒永远也不会知道一
世家公子学鞭子、学剑时,不会挨先生那么重的打,也不会被罚在毒障气中跪着淋雨。
那少年从未用过最好的笔墨纸砚,简单的衣食便能满足,少时逢年过节,他和哑女吃到点剩下的年夜饭,就很高兴。从来不曾有哪个中秋,他和哑女是坐在团圆桌上以主子的身份吃饭。
二夫人发现自己无人可怨。
这份嘲弄,是对越之恒,又何尝不是对自己无力的一生。
然而看着面前的越怀乐,她很难说,自己不后悔。
也有过后悔的。
她也有儿有女,如果她的孩子被那样对待,她会心痛得恨不得死去。
成王败寇,纵然这些年她开始收敛,可过往做下的孽,是她没法抹去的存在。
也因此,她害怕渐渐羽翼丰满的越之恒会报复回来,会屠杀她琴川一族。
人走过的路,没法回头,苦果也得自己尝。
那少年长大了,有了妻子,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