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翊总是比他更为热切地表达着爱意。
闻妹心中名为羞耻的镜子,被沈翊一点点亲手敲得稀碎,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和他一道沉沦。
在人人都觉得燕王和燕王妃不睦的当头,两人的心却贴得更近,不分彼此,爱慕日深。
两日后,瑞王当真带着陶绮云来到周家,还贴心的给了两人独处的时间。
“周公子,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陶绮云看着周羡青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红了眼圈。
“没什么大碍,”周羡青笑了笑,撑着手臂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陶绮云唇角紧抿,向外看了眼,“瑞王说,让我来劝你。”
昨晚南临侯答应了让她和张独和离,唯一的条件是劝周羡青背叛燕王,改投瑞王门下。
方才瑞王也说,只要她能劝得动周羡青,就可以助她脱离苦海,日后还可以嫁给心仪之人,不被陶家所束缚。这对于身在苦海中的陶绮云来说,是极其诱人的条件,她已经受够了在南临侯府的生活,她未满二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却被折腾的心如槁木。周羡青扯了下嘴角,“是我无能,帮不了你。”
“不,不是的,怪只怪我命不好,”陶绮云压低了声音,摇着头说,“周公子,别为了我做傻事,我不值得,但燕王是个值得追随的主子。”再如何诱人,陶绮云也不会答应。
闻妹为了她和燕王生了嫌隙,她已经连累了妹儿,要是再为了她致使周羡青背叛燕王,即便她得以脱生,又有何脸面去见妹儿呢?“你值得,”周羡青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是个好姑娘,是我从前胆小如鼠,才教你陷入危险之中。”要是从前他大胆一点,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也或许是一样的结局,但起码不至于留有太多遗憾。陶绮云与他对视,呆愣了片刻,忽得想起了那方墨锭,一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慌忙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洇湿了地板。“不,我不值得,”陶绮云背过身,“周公子年纪轻轻就得了皇上看重,将来官途顺遂,会有贤惠完满的妻子,有缘无分之事,就忘了吧。”她已是成过亲的女子,还被张独百般糟践过,哪里配得上周羡青呢?
他们已经错过了。
陶绮云用帕子擦着眼泪,“周公子不要答应瑞王,也请你转告妹儿,你们不必为我筹谋,我心意已决,这辈子不打算和离。她已经生出太多累赘,再也不想连累任何人。
没等周羡青再劝,她推开门快步离开了屋子,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要后悔,周羡青盯着门口,连她的背影都瞧不见了。瑞王从外走了进来,啧啧感叹,“周学士,本王瞧着陶姑娘梨花带泪跑了出去,看得本王心疼不已,想必周学士怜香惜玉之情更甚。周羡青单手撑在床上,手指攥着被褥,咬紧了后槽牙,“瑞王当真能帮她吗?”
“自然,和离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瑞王胸有成竹道:“可若没有本王的允许,陶姑娘绝不可能和离。“我何德何能叫王爷这般爱重。”周羡青面色黑沉,犹如天人交战,一边是忠心的燕王,一边是心仪的姑娘,几乎要将他拉扯成两半。瑞王单手背在身后,“周学士入仕不过一年就已是五品翰林学士,若得本王相助,封侯拜相只是时间问题。”入仕一年就能成为顺安帝的心腹,周羡青的官途远不止于此,将来很可能官拜宰相。
承恩公已年老,撑不了几年就得乞骸骨,届时总得有个接替他的人,而承恩公世子魏涛显然没有这个才能,周羡青是最合适的人。大周宰辅向来出自翰林学士。
所以瑞王才会再三谋求于他。
“封侯拜相....”周羡青呢喃了一句,“这是天下所有寒窗苦读学子的心愿。”
“王爷可否容我考虑一二?”这一次,周羡青没再向前两日那般坚定地拒绝瑞王。
瑞王心中得意,但面上却稍冷,“事不过三,周学士可得好生考虑。
周羡青沉默了。
瑞王离开周府上了马车,嘴角流露出一丝得逞笑意,
子没有,周羡青却栽在了一个已出阁的女子身上,迟早也得任由他拿捏。
可谁都没有想到,当晚,陶绮云居然割腕自尽了。
她留下唯一的绝笔信是写给闻妹的,信中,陶绮云对闻妹表达了感谢,也对自己所过的生活表示无亲与厌弃,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拖累,所以选择离开人世,希望闻妹和沈翊能和好如初,别再为了她闹矛盾,好生珍惜彼此。闻妹并没有收到这封信,因为南临侯府封锁了消息,直到周羡青撑着伤势去
南临侯府探望被太医从鬼门关救回来的陶绮云,瞧见了这封信,带了出来,让人转交给了沈翊。
当晚深夜,沈翊把信给闻妹看,闻妹还没看完信,已经捂着嘴泪流满面,“绮云怎么这么傻,她没事吧?”“别急,救回来了,”沈翊也没想到陶绮云那么胆小的性子,竟能对自己下此狠手。
据周羡青所说,她用的刀子钝,在手腕上足足割了三刀,要不是她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时不小心打翻了摆在床头小几上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