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的么?这么快!”转身看向苏烟,“阿姐知道?你早就知道他今日回来,是吧!”
苏烟侧坐在软椅上,冷冷地瞧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脊背挺得僵直。
陈宝儿一惊,“不会吧?你不知道?阿姐是他未婚妻,会不知道?你们不是时常书信往来的么!”
苏烟没有回话,唇线却向下紧抿着。
陈宝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大咧咧地站起身,冲着门边处的陆行之挥手。
——“陆哥,我们在这!”
“别喊!”
苏烟压低了声线,扯着陈宝儿的袖口往下拉,却扯不住陈宝儿兴奋异常的心。
陈宝儿:“为何不喊?陆哥正往咱们这边瞧呢”
陈宝儿往边上挪,企图让出一道纤瘦曼妙的身影,却被苏烟强行按下,“坐好!”
陈宝儿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旁侧的美人儿冷着面,桃腮鼓鼓的,隐约可见眸底的薄愠。
来不及细究,那个最让两人厌恶的狐狸精已穿梭在风i流才子间,多情地介绍自己。
陈宝儿好想骂脏话,“她怎么进来了?何时进来的!”
恰好有儒士邀请陆行之上楼,陆行之也没客套,目光扫过角落里拒绝的背影,一句话没说。
书坊因为陆行之的突然到来,显得热闹异常。
没有人在乎这位小将军为何提前归京,毕竟能凭一己之力扭转八年战局的人物,可谓神一般的存在,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众人毫不吝惜赞美之词,颂扬他有勇有谋,是百姓之福也。
他被拥坐在人群中,不同于周遭文人的清瘦,那高大挺阔的身形因着常年习武肌肉扎实。
他静静地听着,未有过多言语,只偶尔颔首或是回答一两个有关边疆战事的问题。那好看的桃花眼始终含着笑,却是淡淡的,冷得不足以让人亲近。
这种场合,总有变着方子会吹嘘的人。
“陆将军真是有情有义之人!不愧为我们国子监出去的人,这刚回京,就来看望祭酒,欣慰啊!”
祭酒最乐意听这种场面话了,闻言微佝着的身躯一挺,下巴处花白的须都显得精神多了。
一时间,众人皆看向陆行之。
按照寻常的套路,陆行之作为晚辈、作为国子监曾经的学生,总该顺着话头客套客套的。
陆行之:“不是的,实在是外头太冷了,我进来坐坐。”
言罢,他修长的指轻勾茶盏,似真的被冻到了,白净的指竟泛着微微的红。
众人:“”
还不快加些炭!
这话要是放在旁人身上,多少会觉着失礼,可放在陆小将军身上,一切又是那么合理。
小厮急急穿梭,尴尬在忙碌中渐渐消失。
有人起头,自然有人解围,“陆将军真会说话,几句话逗得我们合不拢嘴!”
祭酒也道,“这才是老夫的学生嘛,真性情,实在。”
陆行之也笑,浅抿一口茶,没回话。
又有人递上先前大家写的诗词,全是颂扬他的战绩的。
陆行之这回倒没抬扛,目光扫过最面上狂狷舒雅的词句,刹那间的愣神后,移开眸光。
“挺好,祭酒费心了。”
祭酒总算松一口气,和边上的友人相似一笑,招呼陆行之继续品赏诗词。
忽然,一位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急急而来,带着皇上的口谕。
“陆将军,皇上请您得空了,入宫小聚!三年不见,他十分惦挂您!”
敢情这位小将军,从边疆归来后尚未入宫复命呢!
按照惯例,边疆归京的将士,该第一时间进宫面圣、禀明军中战况。
众人不敢多留,忙说皇命要紧,请陆将军速速随公公入宫。
陆行之没推却,客套几番后起身离开。
祭酒亲自送他下楼。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书坊的大门。
“主角”走了,剩下的人很难再热闹起来,简单地寒暄后,很快散场。
苏烟一直等到人群散尽,琢磨着此刻陆行之该入了皇宫的东直门了,才慢吞吞地往外走。
陈宝儿自打狐狸精进来后,嘴就没停过。
——“你看看她那矫情样,壮得跟头牛似的,还拿个帕子装病弱,逢人就咳两声。真病了,别来啊!赶什么趟啊!”
“说什么‘上京第一病弱美人’,仗着上过几天私塾,‘咳出来的血都是有才情的’”
“还自称‘小苏烟’恶不恶心!”
苏烟没接话。
老实讲,她多看一眼都嫌,又岂会自戳双眼去留意那人的动静?
只是狐狸精临走之时,娇滴滴地往好几个才子手里塞丝帕,动作过于拙劣,她想不注意都难。
陈宝儿:“还有她对你做的那些事”
苏烟一个眼神制止,陈宝儿立即闭嘴,“呸呸,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