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家族公开认可,给足了体面的,几乎没有。
简辛夷是怕路汐在这段感情上吃闷亏,怕她这性子看似清冷,实则是很认死理的,认定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断情,到时倘若往最坏结果设想,容伽礼腻了,转身娶个门当户对的。
路汐怎么办?
这段情在圈内看客眼里,怕只会被判定成了女明星和资本家的权色交易。
沦为被人谈资的笑柄。
出于种种顾虑,简辛夷问出一个最直接要面对的现实:“你见过他家长了吗?”
路汐怔了下,不可控制地回想到当年见过,却是被体面劝分的画面。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有。”
“你手好凉。”简辛夷洞察到她不对劲反应,睫毛垂着避开视线,落下的一片阴影仿若有些沉重意味了,都是聪明的脑袋,即便路汐说没有,却在此刻显得半点儿信服力都无。
怕是受过难言的委屈,简辛夷琢磨出八九分,随后一句话挑明:“容伽礼不是托付终身的良人——”
路汐望着地上,还没自我消化完低落的情绪,猝不及防听到简辛夷话落的瞬间,看到外面有一道影子被光线直直照到了裙摆边,心脏跳得很快,猛然回过了头。
是容伽礼寻来了。
十分钟已经到,他恰到好处地站在玻璃门外,不知有没有听到那句。
但是路汐和简辛夷显然就跟惊弓之鸟一样,心虚的很,亏得都是能装的,很牵强地维持起了体面微笑,路汐先说:“我有分寸,你好好照顾祁醒。”
简辛夷跟服了哑药似的,不敢冒然说话了。
而路汐没有犹豫地伸手推门出去,容伽礼已经清清淡淡开口:“你想继续留在这么?我还有点要事,先走一步,你要想在这多玩会,等会秘书会来接。”
他没当场冷脸,只是不在此地久留,已经是给简辛夷尊重了。
路汐多数时候是能察觉出容伽礼细微情绪变化的,即便他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喜怒不外露,可他如今这般越礼貌,姿态就越淡到了骨子里。
她哪里还敢多待片刻,这边跟简辛夷告辞后,便主动跟他走。
一路回到那栋白色的建筑物别墅,进了门,路汐假装不经意间,轻声隐晦地说:“简辛夷关心则乱,难免会失言……她是真心感激你的。”
只是感激之情没机会表露出来,倒是让容伽礼体验了一把好人难做。
容伽礼很有风度,不至于去跟她的朋友计较:“嗯。”
这声嗯,真是叫路汐无法接话。
但是她换位思考,倘若是她热心肠帮助了容伽礼的朋友,却不巧,听到这位朋友提点容伽礼,她不是托付终身的良人——换作是她,可能远不如此刻容伽礼能克制好情绪。
见他不欲再提这个,转身上楼去书房。
路汐把想道歉的话咽了回去,又说:“我去泡一杯手磨咖啡给你喝好不好?”
容伽礼步伐霎那顿住,继而低头,去亲吻她的唇和舌尖,四五分钟后,神情自始至终很沉静,回答了她的话:“嗯,别多想。”
分明是他多想,倒是说她了。
路汐站在原地没跟上楼梯,抿了抿舌尖。
十分钟后。
如容伽礼预卜先知一样,路汐这杯咖啡怎么都泡不好,不是嫌味道淡了浓了,就是嫌奶泡画得不够美,她安静地站在岛台继续捣鼓咖啡豆,往玻璃杯内一粒一粒地细数着扔进去。
直到手机又响了。
路汐还以为是简辛夷来电,想跟她说祁醒的就诊情况。
却发现是容圣心。
接听时,路汐想跟她说自己身处于菩南山。
话还未出口,容圣心却已经知晓,很小声地说:“汐汐,我大伯父要见你一面——”
路汐怀里还捧着一袋咖啡豆,动作略微僵硬,被这话揪扯着脑海神经。
“见不见?”容圣心问。
容九旒亲自指名要见路汐。
对于容圣心而言,如果是好结果的话,她要有亲亲嫂子了。
要是坏结果。
会坏到何等程度,容圣心曾经亲身体验过一次,比谁都清楚不被家族承认的恋情,到时散场的话会有多狼狈不堪。
过许久,久到电话近乎无声,路汐紧闭的唇齿才开口:“容先生是想单独约见我吗?”
容圣心字字清楚转述道:“大伯说避着容伽礼耳目,如果你真心想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