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苏烟却有些心不在焉。
这几日陆行之一直没有回府,她莫明地心难安。
“宝儿,这几日你可有同纪沐尘联系?知晓他和你姐夫在忙什么?”
陈宝儿摇头,“纪沐尘那个混蛋,只要有正事都不带我玩,我哪知道?”
就说上回在贤德山庄,陆哥跳下山崖寻阿姐,霍修染鬼鬼祟祟地去送东西,送了什么纪沐尘也不讲。真正是气死个人,惹得她好奇得很!
苏烟,...你是说你姐夫跳下山崖去寻我??
“是啊,”陈宝儿道,“当时姐夫就在你身后,你摔下悬崖的下一刻,姐夫就跟着跳下去了。”
只要一想起,陈宝儿就觉得她阿姐没嫁错人。
危急时刻,姐夫真是个护妻的好男人!
当然,她的兮兮也不错,善良又勇敢呢。
陈宝儿的话说得随意,却似暮钟般响在苏烟的心间。
她忆起陆行之气鼓鼓、酸溜溜的话一
一“你们俩从山崖上摔下来,他又是抱又是搂,还将你护在身前。
“这叫没什么?”
原来,坠入崖底后,他一直都在她身侧,暗中护着她,从未离去过。
她闭上情愫翻涌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告别陈宝儿,苏烟回了定国公府。
听说定国公在藏香阁的书房,苏烟想着去问问,问问父亲是如何谈及莫氏和月儿的。
尚未走进,她听到书房里头传来气急败坏的责骂。
定国公一
“烟儿不记得从前的事,你就由着她胡来?”
一“你是要气死老子?"
“你岳丈回来了,不拿鞭子抽你?
接着是板凳被砸烂的噼里啪啦声响。
-“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不想想你娘?”
“你娘知你生病治不好,夜夜哭泣,还不敢让烟儿晓....
苏烟立在假山旁的花池边,身子狠狠一怔。
陆行之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治不好的程度?
她来不及细想,看见书房的木门“吱呀”一声从里推开。
她慌忙躲到假山后。
陆行之从书房出来。
高大挺括的男儿,比蜿蜒廊下吊着的红灯笼矮不了多少,身形却比从前瘦了一大圈。
不过几日未见,穿在他身上的墨黑色锦袍,即便被腰封束着,也显得空荡荡的。
从身后望过去,能看到他的步伐不似寻常矫健,略显虚浮;甚至每走几步路,他会将拳头放在鼻下,压抑不住地咳嗽。更别说那张俊朗刚毅的脸,苍白得近乎病态。
苏烟捏紧手中的丝帕,恍惚间想通了什么。
苏烟最终没去书房找走国公,而是回了兰手轩,命如意如藏从她陪嫁的精子里,寻来她想要的东西。她得去趟军营。
去军营前,她先去藏香阁探望姚夫人。
青天白日的,外头阳光肆意,正是活动筋骨的好时候,姚夫人却躺在寝卧神伤不已,听闻苏烟过来,她赶紧擦干眼角的泪,佯装无事。姚夫人笑着牵过苏烟的手。
“过来坐,烟儿。寻娘有何事?”
苏烟也不解释,只让如薇打开一个泛旧的小方盒,将小饭盒里面的灵犀草展示给姚夫人看。
姚夫人一惊,从软塌上站起来。
“烟儿,这东西你不是送人了么?”
说起此事,苏烟就委屈,随伺的两个婢子更觉酸楚。
这段时日,将军是怎样冷落少夫人的,如意如薇都看在眼底、疼在心底。
如意,“少夫人虽失忆了,但行事不失分寸,并非冲动糊涂之人。”
前几日,苏烟得知闻兮需得灵犀草医治旧疾时,确曾动过恻隐之心。
不过,她放弃了。
翻阅从前的手稿,她发现好几年前,她已向父亲提出索要,当时被父亲一口回绝
年不过十四岁的她想不通,质问父亲
-"您为何见死不救?”
“您不是最欣赏他?说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子?”
父亲解释了,但气头上的苏烟听不进去,只当父亲不愿交出此等宝贝。
她和父亲大吵一架,整整三个月没同父亲说过一句话
直到前几日再次面对此事,发现父亲早已将灵犀草作为嫁妆送给了她,且用一个灰褐色的、泛旧的小方盒装着,就放在她的首饰箱中,寻常得毫不起眼。父亲是在用行动证明,再好的东西也不及他女儿万分。
女儿是什么?
是家人。
她终于明白父亲当年的话一
"要给,也只能给你,或是你今后的夫姆。
一“闻兮不是苏家的人,为父不会给他。
苏烟恍然大悟,报恩的方式千千万,不是只有“灵犀草”一个方子。
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