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秋大脑一片空白,这种情况不常有,不,几乎没有过。他不喜欢接吻。
在他懵懂记事时,家里有一个小阿姨。小阿姨为人干干净净
干活利落,讲话温温柔柔,笑起来很和气。只一个毛病,喜欢抱着苏景秋亲。他那时小,并不喜欢别人亲他,尤其对着他的嘴巴亲。那天他生气,打了小阿姨一巴掌,
狠地说:“就亲!就亲!喜欢你才亲!你怎么像大人一样,也喜欢给别人脸色!”
苏景秋放声大哭,但他躲不过,那时他的小胳膊小腿都像摆设,就那样被小阿姨亲得生疼。
苏景秋还记得当时那种恐惧、恶心的感觉,小小的他在母亲王庆芳回来后就告状。可他又说
不清楚,只得焦急地拍打着自己的小脸和嘴巴,委屈上来了就不停地哭
后来小阿姨不见了。这件事苏景秋就渐渐忘了。
是在多年后的某一天,他谈了人生第一次恋爱。女孩很漂亮,也很喜欢他。在下了晚自习的夜晚跟他一起走在街上,突然踮脚亲他一口。当姑娘的嘴唇贴着他的时候,他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适。过往经年,数度反复,苏景秋就认命了:自
已这辈子怕是不
有任何一次美好的亲吻了。那玩意儿于他,怕是镜中月、水中花、海市蜃楼一样的东西。可见不可得。此刻的司明明轻声说:“吻我。”
苏景秋心内的恐惧和不适好像稍稍退却了,鼻尖贴着她的,头微微一歪,又贴上了她嘴唇。
司明明闭上眼睛,察觉到苏景秋的唇像羽毛,飘忽不定,带着胆怯。他竟也会害怕么?微微睁开眼,黑暗中对上他的视线。他竟然不闭眼。
他没闭眼。
将手贴在他眼上,微微仰起下巴,接住了他的嘴唇。司明明好想跟苏景秋接吻。那感觉很奇怪,她此生从未都有过这样的念头,想跟一个男人好好接吻。于是捧住他的脸颊,张开了唇。舌伸出去又缩回来,是因为渴望,又想起他不喜欢。她对他这个人有着基本的尊重,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导致他的不适。她这罕见的温柔,像一阵微风,不停地吹过
苏景秋心间。他终于伸出了舌头,缓缓地、缓缓地贴着她的唇瓣,进到她的口中。
她在等待他,当他们相触的时候司明明含住了他。他们都没有说话,苏景秋的心跳声插鼓一样,从隐约记事的孩童时没有色/欲的吻。
与自己喜欢之人的吻
这令苏景秋感动,他想:一个真正的爱人会治愈世间一切的顽疾,这句话没错的。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苏景秋故意撅着嘴说还要亲,司明明推他:去漱口吧,别装了。
苏景秋有些不好意思,司明明又说:你己经进步巨大了,给自己空间,允许自己有落差。
“司明明你又把你管人那套用在我身上!”苏景秋抗议。
“管用吗?”
“那你去漱口。”
“管用。'
司明明太会给人缓解心理压力,苏景秋欣然接受,刷牙的时候还在想:司明明可真厉害,她不仅能管人,她还会治病。后来两个人就在床上聊起了天,其实也没聊什么有营养的。两个人都哈欠连天,但都不想睡觉,一直说着说着。司明明因为跟苏景秋聊了一夜,人有些菱顿。起床后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苏景秋一
区手,“啪”一下打过去,再拽过她的手,帮她把指套戴上。
“你干嘛呢?又发呆!”他问。
司明明就摇摇头,说:“我怎么也想不起我妈说的吃屎的事了...”
苏景秋哈哈大笑起来,司明明钻牛角尖的样子太可爱了。笑够了怂恿司明明:“要么你问问咱妈。”“我妈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呢?”
“因为咱妈喜欢我。"
“因为你每天跟她套近乎。”
苏景秋不服:“那不叫套近乎,那叫交心,你不会懂的。”
"好吧。"
司明明打着哈欠走进厨房,看到王庆芳之前送来的白白净净小馄饨整齐摆在盘子里,碗里已经调好汤底,而锅里的水已经咕噜噜开了。苏景秋这人事儿多,明明一锅就能煮下的馄饨他偏要分两次煮,说宽汤才好吃。煮好了就让司明明先去吃,他做第二碗。餐桌上有腌好的小菜,炸好的油条,再配上一碗馄饨,很有一番美感。
日子就是这样过的,不知不觉之间,家里有了所谓的秩序:冰箱里有不间断的可口小菜、双方父母定期送做好的半成品来、房间一尘不染窗明几净、生活用品渐渐统一了风格。对司明明这种人来说,生活的舒适度慢慢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她也渐渐认为,倘若一段婚姻之中,有一个合拍思想和行动都和拍的人为伴,那真是妙哉美哉。更遑论这个人偶尔会叨念喜欢她。婆婆王庆芳给司明明传授经验:当年我和你爸也是见一面就结婚,那时哪有什么感情?我就觉得这男的挺好看,他就觉得我家庭背景好,挺有钱。结婚以后才发现,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有也决定不了真感情。得相处,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