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妙静心里一松,自己的嫌疑洗清了。
“她主子是谁?”楼予烈问道。
进喜挠挠头:“没来得及问,她急急忙忙的,我还未答应她便把食盒硬塞给我了。”
“夫人,我们快些离开吧。”进喜催促道。
薄薄的窗棂纸外,隐隐看见几簇橘黄的火把正朝这里逼进。
走之前傅妙静不忘表忠心:“我没有害你亦不会害你。”言罢带着进喜匆匆离开,迈过门槛时,她转过头,直面楼予烈黑沉眼眸:“相信我。”
——相信我。
三个字掷地有声,傅妙静眼里仿若有光流动,璀璨夺目。
楼予烈面色平静,右手小指微不可察抽动两下,他在黑暗里站了几秒继而点亮桌上的油灯。
他只信自己。
楼予烈捞起袖子,借着烛光查看——米粒大小的红点密密麻麻遍布在小臂上,逐渐朝手掌蔓延。
他知道傅妙静不是幕后主使,她不是最大的利益收获者,亦没有十足的动机。方才的一番话是诈她的。
自己的出现无疑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楼予烈无声笑了笑,正好趁此机会探探侯府的深浅。
燕语堂内,傅妙静焦灼地在屋内踱步,不知道情形如何,幕后主使抓住了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没等来外出探消息的进喜反而等来了赵英蔷身边的李妈妈。
李妈妈是赵英蔷从宫里带出来的老人,处世圆滑,一双眼睛锐利如鹰,见谁都是三分笑意,她陪在赵英蔷身边三十余年,是名副其实的心腹,阖府上下都敬她几分。
傅妙静从榻上起身迎她:“更深露重的,妈妈怎亲自来了,有事指个丫鬟来就是了。”
李妈妈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苍蝇站在上面都要打滑,她笑呵呵的,眼角泛起褶皱,锐利的眼神软了几分:“老奴怕小丫鬟嘴笨说不清楚话,到时伤了太太和夫人之间的婆媳情谊就不妙了。”
听到这傅妙静的心咯噔一下,难不成自己的所作所为赵英蔷都知道了?
掐了手掌心让自己冷静,她问道:“此话怎讲?”
“侯爷请郎中看过了,四爷虽不是花柳病但也不是什么小毛病,身上的红点最少月余才可消退。”
她顿了顿,丢下重磅炸弹:“郎中说,此病会传染。”
“什么?”傅妙静连连后退,面色苍白:“那妈妈你?”
她与楼予烈近距离接触过,李妈妈怎么还敢来燕语堂。
李妈妈:“夫人不必忧心,方才府中众人喝了郎中熬煮的汤药预防,短时间的接触不妨事,只是夫人你……”
“太太的意思是,夫人需要静养。”
傅妙静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自己多半要闭门不出。
李妈妈接着道:“为了阖府上下的安危,侯爷让四爷在瑞草轩养病,而夫人则需搬至峥嵘院。”
脑袋里轰的一声,晴天霹雳。
傅妙静没想到重来一世还是没有逃过搬至峥嵘院的命运。
燕语堂是除了正房外最大的院落。
位置优越,闲静雅致,一步一景,是楼无疆从小生活的地方,是承载夫妻俩最多美好回忆的地方。
她与楼无疆有不可磨灭的感情。
她永远不会忘记楼无疆排除万难,坚定地选择了她,所以即使阴阳相隔,他在傅妙静心里始终占有一席之地。
傅妙静垂下眼眸,基于悲惨的上一世,这辈子她要换个活法。
她迟早要离开侯府,也许离开燕语堂是甩掉腐朽过去的第一步。
未来,她会带着阿疆踏上新的旅途,领略更多美好。
傅妙静:“既如此,劳烦妈妈容我收拾收拾。”
李妈妈心中诧异,她和太太原以为夫人要闹一闹,为此专门遣她来说和,没想到夫人竟如此平静的接受了,这样也好,省得她浪费口舌。
任务轻松完成,李妈妈言语间不自觉温和几分:“夫人只管人过去,太太不忍夫人受苦,早就嘱咐仆妇把峥嵘院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干物件俱齐且都是新的,说一定要让夫人舒心,好好养病早日康复呢。”
末了她补充一句:“对了,进喜那丫头一早就过去了,在峥嵘院等着夫人呢。”
傅妙静腹诽:怪不得进喜出去后许久没回来,原来早就被抓去了。
李妈妈亲自带傅妙静去峥嵘院。
傅妙静注意到丫鬟小厮都在有意躲着她,远远见了便跑开。
李妈妈似是没有注意,一路上都在捡好话给她听,不知在安谁的心:“峥嵘院虽偏了一些但胜在清幽,是养病的好去处,夫人玉一样的好颜色,温养几日恐怕天仙也不及呢。”
傅妙静捂嘴轻笑:“妈妈拿我一个嫠家打趣。”说着塞给李妈妈一把碎银:“天冷,妈妈拿去打些酒暖暖身子。”
李妈妈笑呵呵将银子收在怀里:“多谢夫人念着老奴。”
傅妙静趁机问:“可有说四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