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都能忘了带,怎么还记得带现金呢?
而且这现金看上去花花绿绿的,好奇怪啊。
她还没能张口询问,便被钟棠拉着手,一路兴奋地小跑到最后面的座位。
被拉着的林沅安感觉今天的钟棠有点奇怪,自从踏上这辆车后,兴奋得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她打心底佩服钟棠这种考试前无比乐观的心态。
说来奇怪,林沅安总觉得从车头走到车尾这短短十来米的路程,车上的人都在看着她。
不是她自作多情,她还没自恋到认为自己好看到值得别人目不转睛的程度。
那种视线是露骨的、贪婪的,更像是豺狼野豹盯上猎物的感觉。
若是有腿,估计他们的眼珠子也会“夺眶而出”粘在她身上。
林沅安缓缓转动着脑袋,掀着眼皮,挨个挨个地对那些盯着她的人放飞刀。
看什么看。
“安安,你坐最里面。”钟棠的一声叫喊将她拉回日常,她点点头。
在转身准备走到窗边位置的时候,她留意到旁边,也就是最后面另一边的位置,同样坐着一个人。
和其他人不同,这个人身上罩着一件外套,连同头部,盖得密密实实,只能依稀从外形轮廓看出是个颇为高大的人。
不过也只是寥寥几眼,林沅安便已经坐在位置上,不继续探究。
甫一坐下,汽车便关上车门,顷刻启动,仿佛这辆车只是为搭载她而来。
这辆车不太对劲。
林沅安想要起身,手机响起提示音,她打开手机,是钟棠。
钟棠就在身边,为什么非得要发消息呢?
不安感愈发强烈,信息内容赫然写着。
[安安你去了哪里,我在公交站找不到你。]
时间显示,刚刚。
林沅安脑袋“嗡”地一声炸开,她屏住呼吸,梗着脖子缓缓转向隔壁。
还未等她转过头,对方已经“善解人意”地面向她。
只不过是字面意思的“面向”。
身边的位置空空荡荡,不见人影,但是她仍能够看到坐在她旁边的钟棠。
一张仿佛刚从□□上撕下来的脸皮漂浮在空中,腥臭的血液滴滴答答不停地从脸皮后方下落。
脸皮“钟棠”尝试扯动着嘴角,微笑:“怎么了?”
林沅安直接双眼一闭,晕过去了。
……
再次醒过来时,窗外漆黑一片。
林沅安立刻伸手摸向旁边,手指传来柔软又结实的触感,再顺着往下碰到手腕,有温度有心跳。
是活人。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幸好是人。
怎么回事,她之前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看见这些?
“小姐?”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耳边。
好消息是,她身边坐着的的确是活人。
坏消息是,她不认识这个人。
他是谁?怎么坐在这里?钟棠呢?
林沅安侧着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眼前的青年一头黑发,目光熠熠,即使穿着普通的白T恤,也能看出是身姿挺拔,气质出众之辈。
饶是见过不少俊男美女的林沅安看到面前的男人也不免愣一下神。
只是,她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这般模样的。
他应该是白色的,如同落雪一样,神秘又易碎,轻轻触碰便会融化得无影无踪的。
现在的他也很好,只是……好像……和她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记忆中?
分明是第一次相见,林沅安不知道为什么会凭空产生这种感觉。
脑袋快速闪过些什么,她试图抓住但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沅安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猛然往后缩,后背重重地撞到车窗边缘,忽然而来的疼痛没能成功分散她的注意力,因为方才抬眼看到的一切让她移不开眼睛。
入目皆是红通通的一片,支零破碎的血肉残肢飞溅得到处都是,腥臭的铁锈味扑鼻而来,活生生一个人间炼狱。
唯一正常的,还是那些坐得端端正正的“人”。
不对,能在这种环境里这么正常的,也不会正常到哪里去。
她攥紧手掌,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不适,另一只手掌抚在心口处,不断摩挲着持续透红的玉佩。
林沅安,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千万不要紧张,不要激动,放轻松,深呼吸……
心脏,我现在命令你立马跳慢点,不准跳那么快!
事实证明,有时候人越想得到什么,越得不到。
林沅安蛮不讲理的命令非但没有让她自己冷静下来,反倒越发紧张,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她感觉到身体开始传来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异样感。
不,不行!那个绝对不可以来!
这时,手上传来轻轻晃动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