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的狂热之后,商量起接下来的行动来,众人一致认为,当务之急是先要控制住许家的队伍,但许家毕竟是将门世家,护卫也并非都是绣花枕头,他们还要再想办法。
至于是什么办法,几人仿佛在防备着有人偷听一样,声音小了下来,许妙愉听不清楚,只隐隐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她想也知道,擒贼先擒王,他们若要智取,一定是先想方设法要控制住自己和嫂子,投鼠忌器,其他人自然也就不敢动了。
几人絮语几句,看神情似乎有了决断,便往营帐的方向而去。
见人离去,许妙愉放开了紫苏,紫苏大口喘着气,又怒又怕,带着哭腔问道:“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许妙愉正要回答,忽然从先前几人站立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什么人在那儿?”是个男人的声音,粗哑难听,有点儿熟悉。
紫苏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她求救般看向许妙愉,却见许妙愉也愣住了,顿时失了主心骨,遍体生寒。
那人一边说,一边拨开芦苇走过来,直到这时,许妙愉终于凭借声音在芦苇间的缝隙看到了他。
似乎是一个小孩,身高只到许妙愉腰间,可是脸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脸,腮边蓄着胡子,眼角长着皱纹,眼神凶恶,手执短戟。
许妙愉向后退去,不由心生绝望。
她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她曾听说,这世上有一种人,生来便与别人不一样,生长得极慢,一般长成个小孩模样,便停止了生长,这种人通常被称为侏儒。
方才他们议事之时,此人也在其中,所以许妙愉会对他的声音感到熟悉,然而因为中间有芦苇遮掩,她未曾发现此人的存在,然后其他人走后,他被留下处理尸体。
不过两息之间,此人已经穿过芦苇丛,抬头看到了许妙愉,他先是一惊,继而面露喜色,转头便要大喊。
其他人尚未走远,只要听到他的喊声,立时便能折回来。
绝境之下,许妙愉反而冷静下来,美目一寒,抽出匕首,冲上前去。
那人只觉胸口一凉,只发出呃的一声,便倒了下去。
紫苏看的傻了,尚来不及反应,许妙愉已经捉着她的手拉着她向后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芦苇的晃动终究还是引起了几人的注意,他们还是折了回来,来到原地,没看到那矮个子侏儒,瞬间警惕起来,又沿着折断的芦苇走过来,看到侏儒的尸体,匕首还插在他的胸口。
大事未成,莫名其妙就死了个弟兄,几人目眦欲裂,一路追过去,许妙愉和紫苏跑得再快,如何能够比得上他们的速度,很快就被追上包围在中间。
那头领走了出去,站到许妙愉面前,看到那张美丽的怒容,转怒为喜,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我当是谁,原来是许小姐,不愧是将门虎女,当真巾帼不让须眉,赵某佩服。”
原来他姓赵,她和此人此前未曾有过正面接触,但仅凭他杀掉逃跑之人的手段,也知绝非善茬。
许妙愉咬唇不语,赵统领倒也不恼,朗声笑道:“许小姐,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江夏城赵某是势在必得,至于你,赵某虽然是个粗人,也懂得怜香惜玉的道理,不如你从此跟了我,以后等我当了皇帝,不妨赏你个贵妃当当。”
说着,他的视线不住地在许妙愉身上逡巡,眼神逐渐变得淫邪起来。
他心中暗道,早听说这许家千金有倾国倾城之貌,如今一看果然不假,不仅容貌绝色,身材也诱人,腰细得跟柳树似的,胸却不小,恐怕一只手都握不住。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就像毒蛇一样,许妙愉觉得恶心至极,仰首怒道:“就凭你也想称帝,那老天可真是瞎了眼了,你今日敢动我分毫,许家和太子殿下绝不会放过你。”
搬出许家和东宫太子来,她心想就是再胆大的亡命之徒也该有所犹豫,没想到这姓赵的竟更加有恃无恐,与左右相互看看,大笑起来。
这反应实在出乎她的预料,许妙愉心中忽有所感,不安逐渐加重。
赵统领笑完,又看向她,打量之间,已经完全将她视为了自己所有,“还许家和太子殿下呢,你还不知道,许家已经倒了。”
“你说什么?”
赵统领欣赏着她脸上的惊慌,慢悠悠地说道:“哦,我忘了,你这几天都在路上,断了外面的消息,许望清兵败被俘,如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还有你那大伯,被人弹劾谋反,已经下了狱,太子倒是对你一往情深,力保许家,可惜他只是个太子,皇帝老儿不听,把他也关起来了。你现在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许妙愉晃了晃神,险些站立不住,“你说谎。”
可是她看得出来,姓赵的言之凿凿,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赵统领慢慢朝她走了过来,许妙愉和紫苏想退,身后的人举着刀逼近,男人粗粝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口中吐出残忍的话语,“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也没必要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