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带着有些隐隐的酒气,倒是好闻的,花香大于酒香。
“你们先去宣和殿入座吧,时辰也差不多了。”
李长乐与江初砚一齐行礼“是,儿臣(微臣)告退。”
出了殿,江初砚便舒了口气。
“母后与你说了什么?”李长乐牵着他的手“怎得这么凉?”
“无碍,我自幼身体不好,手脚冷些,别冻着殿下了。”江初砚说着要抽回手,却被她揣在手心里“往日怎未听你说过身子不好?那本宫给你捂捂。”
“不过是幼时病根,不打紧。殿下,这……在宫里,此番拉扯……”江初砚慌着退了几步。
“有本宫护着你怕啥?谁敢胡言乱语本宫就拔了他的舌头。”少女笑得明艳,比晚霞美上几分。
“殿下说得可怖。”
江初砚一时失了神,便由着她,座位也从男宾席调到她身边。他们同席而座,倒真像夫妻一般。
渐渐许多官家女眷入座。
元将军是征战功臣,便奉为上宾,席位上前了些许,连着亲眷的席位也靠前。
元知微粉衣娇俏,元涟涟蓝衣素淡。瞧着她二人贴近说着小话,倒不像传闻那般姐妹不和。
李长乐坐于殿前,瞧着下头清楚,子弟攀谈间,竟没看见燕临。也是,今日这场合,他来反而不合适。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皆起身,皇上与皇后从侧殿进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众爱卿平身。”
“臣等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今日宫宴,为庆我国之上将,北征破军之喜。元将军英勇善战,功勋卓著,朕甚嘉之,着刻荣封云麾将军。”
“臣等恭贺元将军荣升,为我大国添将!”
皇上手间轻挥,赵承德明了“上——膳!”
宫乐和鸣,宫女列队端着食案一一上菜。
华灯初上,菜肴精致。
江初砚率先拿筷一一尝了个遍。
“殿下,无毒。”江初砚低声与她布菜,挑着她喜欢的菜。
李长乐巧笑,眉目娟秀“这是宫宴,你未免太紧张了些。”
“殿下千金之躯,在外的衣食都需着人试过。”
酒过三巡。
“长乐今日带人赴宴,倒是难见。”
李长乐起身行礼“是,儿臣想着今日欢庆宫宴,便带了府上的侍君前来。”
“下臣江初砚叩见皇上。”江初砚上前跪拜。
皇上想着“江氏……”
“前儿皇上忙着政事,长乐带与本宫瞧了,这孩子是江御史的庶子。心思细腻,是个会伺候人的。”皇后拍拍他的手。
“皇后瞧过的定不会有假,既如此朕也不多说些什么,好生照顾公主即可。”
“是,下臣定当谨遵圣意,亲力亲为。”
……
案席间窃窃私语。
“我前几日听闻小周王的事还不信,如今公主这是另有新欢了。”
“好好一个宫宴,她带个侍君不就想膈应小周王么?还是个庶子。”
“别小瞧人家,可是殿下从一干侍臣里亲封的侍君,连陆大人都只为侧君啊。”
“陆大人?可是那个大理寺的那位?”
“莫不是以色侍君?”
“以色侍君焉能长久?”
……
虽舞女旋舞如花,宫乐悠悠悦耳。
但那些鄙夷的眼神,细碎的闲话,像粘稠的泥泞,压着江初砚有些喘不过气。
李长乐为他夹了一筷小菜“本宫瞧你没什么胃口,这菜酸甜开胃。”
“殿下费心了。”江初砚将那小菜食用,恐她担心又多夹了一筷子。
“如此淡饮倒也无趣,眼下开春。不若命人端几盆花来让那些儿郎女儿赏玩作诗。”皇后提议着。
果然与前世一般无二。
“儿臣也觉得甚好。”女子笑得狡黠,眸子在月下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