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账册的事不够通透,她是后来才知道,许氏之所以把管家权教给她,也是想要人帮忙查账,看看余嬷嬷有没有做什么手脚。
就在前几日,杨妈妈从一小丫鬟那里得知,余嬷嬷一直都和自己的主子小薛氏往来书信,从未间断过。
昨日大雪,送信的人也是仓促,把本该直接给余嬷嬷的信交到了守门的小厮,那小厮也没当回事,把信放到门房的架子上就去吃酒热身了,也正好被杨妈妈瞧见。
今早,温菡玉看了信,毕竟小薛氏不给温程旭和许氏写信,偏偏总给一个家奴,有些奇怪,果然,信中如她交代的那般,要余嬷嬷替她把温家给守住了,心中还交待赶快她这个庶女赶出家门,让温程旭如何厌恶她这个妹妹,最后则是大薛氏的嫁妆一事,勿要守住了。
这信交给了许氏,看的许氏额天灵盖就要顶开了。
负责送信的佳月响起温菡玉的话:“姑娘让奴婢传话,先不要声张,勿要打草惊蛇,此事,还有待继续察看才是。”
“是这个理,先把她的信送到门房,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许氏的父亲是顺天府里的推官,祖上三代都是以教书为业,到了许父这里,才正式为官,她们家底薄,没有多少嫁妆,温程旭倒是备了一份丰厚的聘礼。
为温佩居守孝这些时日,温程旭没有俸禄,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用的老底,许氏满打满算的,也能过下去。
起初嫁过来整日里被小薛氏立规矩,为了在这个家站住脚,她什么都忍下了。
公爹离世,这继婆婆守丧一年后,就离开了温府,说身子骨不适,不易在京城居住,要找个温暖的地方调养身子。
她也是在公爹去世后得知,她的亲婆母大薛氏嫁过来的时候,带过来八十八台的嫁妆,不仅如此,还有京城外的一处庄子,两个铺子,金银首饰,绸缎衣物,名贵家具,银票钱两。
小薛氏那时说,庄子和铺子这些年只能自给自足,根本没有盈利,临走前,因为温佩居办丧事,这铺子以低价卖掉了,其他的也都折成银子,用到了温府上下打点,其中还包括给她的聘礼,几乎用去了大半。
许氏一直觉得都有猫腻,她听说大薛氏的嫁妆多的能养着整个温府几十年,而她的聘礼根本没占多少。
这信中虽然没有详细说明,但可以肯定,这份嫁妆一定还被小薛氏占着,起初只是猜想,这下得到了印证。
如今温家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他的夫君若要步步高升,少不了上下打点。
儿子理应继承母亲留下的一切,她一个继室,在温家又没生下一儿半女,凭什么私自占了所有。
这时,温程旭进入房间,许氏稍稍整理一下衣着,换了一幅笑脸,此事还不能与温程旭说,得查清楚了,眼下必须沉着冷静,等她慢慢的搜寻到所有的证据,她就可以去衙门里告状。
温程旭坐下,握着许氏的手道:“余嬷嬷年岁大了,勿要跟她计较。”
许氏以前一定会点头应是,可凭什么总是要她拿出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去原谅任何人,年岁大了,就可以为老不尊,年岁大了就可以胡搅蛮缠,想到小薛氏这些年干对自己做的事,许氏忍不住,趴在榻上哭了。
还没见许氏这幅模样,温程旭有些慌了。
“若是我的亲婆母,我怎么样都忍得了,可她是谁?凭什么总是骑在我头上,从生了团团后,我的身子将近两年都要靠着汤药过,郎中说了,我这病就是气的,气死了好了,你回头再给团团找个继室做母亲。”
这话直捣温程旭的痛处,继室的母亲,哪里有亲生的母亲好,即便小薛氏是她的姨母,也不能比拟。
温程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方才去了余嬷嬷哪里,却一直听她讲许氏和温菡玉如何陷害她,仔细询问,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有些甚至是余嬷嬷推论出来的,这后宅人事,也不是好操持的,许氏跟着他是受了苦了。
“你好好养着身子,把府里的事都教给小妹,至于余嬷嬷,眼不见未净。”
许氏这才停止了哭泣,并对温程旭道:“今日小妹受了委屈,你过去同她好好说说。”
“好,知道了。”
温程旭甚少踏入西院,这次也想借机和温菡玉好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得知温程旭上门,温菡玉把人请到明间,让佳月泡了一壶茶过来。
温成旭想了想道:“今日之事,小妹委屈了?”
温菡玉很是稀奇,这话竟然能从温程旭嘴里说出来。
“不委屈,要说委屈,自当是嫂嫂最委屈,这些年嫁到了温家,吃过的苦要比享过的福要多。”
“……”温程旭一时无语极了,还真是姑嫂情深,他这个哥哥倒像个外人。
温菡接着说道:“余嬷嬷是温府的老人,如今嫂嫂把管家权交给了我,她不乐意很正常,想要寻我的麻烦也无可厚非,今日我也把话同哥哥说清楚,这次回来,一是想与哥哥嫂嫂团聚,二是想寻一个人,他是淅水的姚师傅,我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