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粒药她直接扔进嘴巴里,嚼了嚼。难咽的苦味在口腔里肆意蔓延。
记住这个味道,李佩央。她对自己说,记住这种,走投无路的滋味。
吃完,她起身拍了拍灰,走出楼梯间,摁响了学生家的门铃...
***
周庚礼从来不是个重色的人。
他是在国外读的高中,当高中生都在互约dating的时候,他每天放学就是玩。赛车、摩托车,开直升飞机去Trestles冲浪。什么刺激玩什么。
回学校,他再看他同学那些亲/嘴、乱/摸的行为非常不耐烦,一点意思也没有。
后来年纪涨了点,人也稍微懂点“事”了。他还是下不去那个嘴,洁癖。心里的槛过不去,就又挺了两年。
二十三岁那年,他遇见了李佩央。
如果再晚一点,周庚礼想,他应该也会开始交女朋友了。但他肯定不会选李佩央这样的。他是见过花花世界回来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那种自信、张扬、大方的女孩子。
李佩央身上一股书呆子气,穿衣服还土,偶尔有点小聪明吧,但又因为人太善良、脸皮还薄,外强中干,实际非常好欺负。
他拿出一分心眼,都能把她玩得团团转。
李佩央。
坐在冷水浴缸里,周庚礼又想起这个名字。他面色不正常地发红。今天的酒有问题,他还是喝了。所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自己待着。
就是他上次带她来的别墅。
他闭眼,耳边是她那晚急促的声音;她的黑色长发丝丝缕缕地黏在他的肩膀上;她的手攀着他,偶尔用力抓紧他。
再睁眼,周庚礼拨出了一个电话。
陌生的号码打进来,李佩央一般是不接听的。但是他的号码非常漂亮,连着的数字,打进她的小灵通里,也只有他了。
她走出寝室,在外面接听,电话那头安静三秒,传来他低哑的声音,“...李佩央,过来一趟。我让人接你。”
李佩央听出他声音不正常,便问:“周先生,你...生病了吗?”
对方没有回答她,就挂了电话。
李佩央叹了口气,沿着走廊走回寝室房间。走之前,她犹豫着往书包里扔了一盒退烧药。
她妈妈常年住院,舍友都知道,辅导员也知道。所以李佩央晚上不在寝室住,大家都默认她去医院照顾妈妈了。
可她没有。她只是一次次地,在夜里,站在了那栋别墅的大门前。
“周先生,您发烧了吗?”卧室里,李佩央借着落地台灯的光,看清他微红的脸。
周庚礼看着她,目光深邃,“过来。”他拍拍自己的腿,想让她坐过来。也许他抱一会儿她就好了。
李佩央走过去,但没坐,他还穿着浴袍。
她试探地把手背搭上他额头,柳眉微蹙,“好像是有点热。”
她靠近,周庚礼看清她一缕缕的头发,还湿着,“你洗过澡了?”他声音比刚才还哑。
“嗯。”李佩央摸摸自己头发,“没来得及吹。”
“现在去吹。”
李佩央看看他,提议,“要不您还是先吃一点退烧的——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他扯开浴袍腰带,俯下身去亲她的耳朵。
“那就等会儿我给你吹。”
李佩央愣了两秒,随着他的急躁的动作,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还好,她也带了自己的药...
......
翌日一早,周庚礼睁眼第一件事就摸向枕侧。没有人。
他坐起来,起身去拉窗帘。阳台也没人。
空荡的房间,他试着叫她的名字,“李佩央。”
没人回应。
走了?周庚礼低头看表,八点,他起得不算晚啊。
他下楼又找了一圈,确实没有。连粥都没有。
周庚礼深深地皱起眉头,他想起昨晚,她好像在他耳边,跟他说了两次“等一下”来着。他没等。
真不是人啊。他暗骂,对自己有十分清晰的定位。太过火了。
周庚礼用手机给她打了四遍电话,都是没人接。
生气了?情有可原。他想,得哄哄吧。那他去道个歉。
—
凌晨四点,李佩央从房子里出来,沿着柏油路走向离这里最近的公交站牌。她记得很远呢,几公里路大概。
如果不是身体酸痛,她倒也挺喜欢走路的。这个时间,她没准还能看一场日出。
就当是看日出吧。
她打着哈欠往前走,一会儿锤锤肩,一会儿揉揉腿。哪哪都酸。
她才睡了半小时。
坐上首发的公交车时,本来想补觉的李佩央却忽然没了睡意,她盯着外面雾蒙蒙的天气,猜想,今天太阳大概不会出来了。
她也真不是故意不接周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