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在湖里游泳,哪怕有秋老虎在,也吃不消。“小月,你还病着,不着急回去。"听说姜舒月要带病离开,舒心不让。
田庄再好,能有家里好吗。
撇开吃的用的不说,山里连个好郎中都没有,万一病情恶化,哭都找不到地方。
心里想着堆肥的事,姜舒月哪里躺得住。
来之前,印四就提醒过她,接旨以后赶紧返回田庄。是她抹不开面子,被祖母的寿辰耽搁了,这才落水生病。
若她早点离开,就算索绰罗氏母女要针对她,恐怕也找不到机会。
“姐姐,有人要害我,我怕再住下去,对方会变本加厉。"姜舒月听舒心说了老太太对今日之事的处置,虽然没有任何责罚,却将索绰罗氏母女逼进了死胡同。保不齐对方破罐子破摔,再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来。舒心也对老太太的处置理解无能。
沈文才是个什么德行,京城的贵女圈早都传遍了,舒兰嫁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交给她来处置,她不会为了家族的体面,把舒兰往火坑里推。
但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修家庙,带发修行,十年苦修是免不了的。出家虽然枯燥辛苦,也比送去沈家被人折磨死的好。至少还有一条命在。
舒兰小时候活泼可爱,并非天生坏种,完全是被索绰罗氏给教坏的。
舒心不会对同胞姐妹痛下杀手,却不代表她会放过索绰罗氏。
索绰罗氏就是个搅屎棍,留着终究是祸害,换做舒心是老太太,会毫不犹豫将她休弃回家。
可祖母一直坚持着“家丑不可外扬”,总想把家丑掩藏起来,殊不知越藏事越大,早晚酿成恶果。上辈子,皇上还想利用皇子之间的相互制衡,掩盖所有人的野心呢,最后却换来一场无比惨烈的九子夺嫡。出了今天这样的事,老太太只逼着长房去与沈家交涉,将错就错将舒兰嫁给沈文才,却没有追究索绰罗氏。如今索绰罗氏仍然管着长房中馈。乌拉那拉家虽然分了家,可东西两府依然住在一起,中间只隔了一个花园。如果索绰罗氏怀恨在心,想对小堂妹做点什么,不能说没有机会。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相比乌拉那拉家,小堂妹还是住在田庄更安全。
想通这一切,舒心点头说好,站起身才要去做老太太的工作,就听外头有人通报,太医到了。
二房没有派人去请太医,府上也很少请太医,不过祖母看中小堂妹,说不定是祖母那边安排的。等太医被立夏领进来,舒心立刻推翻了刚刚的猜测。来人并不是与乌拉那拉家相熟的太医,而是负责给太子诊平安脉的夏太医。
以乌拉那拉家现在的情况,能请动的太医不多,夏太医绝不在其列。
所以夏太医是谁派来的,就很明显了。
舒心挑挑眉,没想到太子对小堂妹这样上心。夏太医诊过脉,又问了几句日常饮食,只说是着了寒气,开了药方便离开了。
送走夏太医,舒心坐回床边,半点不着急了。果然没过一刻钟,宁嬷嬷带人过来,亲自送姜舒月回田庄。
“回去一趟怎么成这样了?“常妈妈扶着姜舒月躺下,心疼得不行。
宁嬷嬷有些尴尬:“寿辰上出了点意外。”对方没明说,常妈妈也没深问。
宁嬷嬷是老太太的心腹,与其打破砂锅问到底,得罪她,倒不如等会儿问姑娘。
等宁嬷嬷离开,常妈妈问姜舒月。不等姜舒月回答,冯巧儿就把前因后果全说了,气得常妈妈啐了一口:“黑心肝的,就是欺负姑娘没人撑腰。”
冯巧儿很看得开:“皇上封了姑娘为六品格格,整个乌拉那拉家,除了二福晋,就属咱们姑娘最尊贵。往后啊,姑娘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自己可以给自己撑腰。”姑娘得了封号,常妈妈比谁都高兴:“是是是,咱们姑娘有了品阶,看谁还敢为难!”
明着不敢,这不就来暗的了。
惹不起,躲得起,往后不回乌拉那拉家就是了。反正大选就在明年,姑娘有了品阶,再不愁指婚。到时候有姑爷撑腰,才算真正的高枕无忧。回到田庄,接了地气,姜舒月的病两天全好了。“姑娘,沤肥池不臭了,可以用了吗?"左宝树在地头看见姜舒月,忙迎上去说话。
姜舒月走过去看了看:“用一多半做基肥,剩下的春天拔节时追肥用。”
左宝树十岁下地干活,耕种的年头也不短了,只听说过种肥,即播种同时施肥,一次性用够量。至于基肥和追肥,都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东家说的堆肥法,也是闻所未闻。
见左宝树愣怔,姜舒月问过原因,耐心给他解释:“冬小麦出苗之后就会分蘖,这时候一定要保证肥力,不然影响越冬。秋施基肥能给冬小麦出苗分蘖提供养分,还能保温,帮助冬小麦成功度过越冬期。等到春季返青,肥力依然充足,基本不会出现苗细苗弱的问题。等到拔节期再追一遍肥,补充肥力,促进分蘖,等到秋天才能有好收成。″
也就是给左宝树答疑,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