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闻从音,“听人说他儿子可是革/委/会的头头,这婚事要是能成,爸这边就能往上走一步。”
哪个年代都少不了钻营的人。
即便是在这个年头,一个个领导都被打倒,也挡不住闻父有心想往上窜一窜。
而当一个男人没有本事的时候,要想巴结大人物,最好的办法就是献上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都行,如果是自己女儿,就更加靠谱、保险。
如果对于一个有心想往上爬,走走捷径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机会,但对于原身来说,则无疑是生不如死。
闻从音想到原身,嫁给那个赵世仁后,郁郁寡欢,甚至因为男人不守信用,没有按照婚前谈好的要求,把她的侄女接来,加上撞见男人出轨,大受打击后抑郁而死,就不禁为原身感到悲哀。
“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闻从音放下梳子,看向闻从丽,“你这岁数好奇这些做什么?”
闻从丽哼了一声,“我这岁数怎么了,我比你小一岁,在农村,早就结婚生孩子了。”
“那你怎么没结婚生孩子?”
闻从音靠着梳妆桌,反问道。
闻从丽下意识道:“那当然是我妈看不上那……”
“看不上什么?”
闻从音眉头微微扬起,问道。
闻从丽眼睛一转,坐起身来,“我妈看不上这种陋习啊,毛主席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她啊,希望我好好读书,干一番事业。”
闻从音心里微微摇头。
这哪里是实话,看不上的不是陋习,是农村男人,周艳红靠着婚姻从农村妇女跃升成了部长太太,自然希望女儿也能比她更有出息。
“那你妈怕是要失望了。现在城里都在上山下乡,没什么人读书。”
她随手收拾了一两件东西塞进了挎包里。
闻从丽哪里在乎这个,她忙站起身来,“姐,你是不要走了,带我去成不成?”
“我带你去?”
闻从音有些诧异地看着闻从丽。
闻从丽拼命点头,“是啊,我是你妹妹,可不得替你把把关啊,而且,我们农村都这样,相亲的时候女孩子都带个姐妹一起的。”
闻从音再次佩服闻从丽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如果她不是上辈子就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估计真会被闻从丽忽悠了。
相亲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没看上正主,看上别人,谁家相亲会带个姐妹过去,真不怕给自己找事啊。
“这我做不了主,你要不问问你妈。”闻从音摇头说道。
“我妈肯定答应,你放心!”
闻从丽顿时高兴起来,连忙开始翻找穿的衣服,又把头发扎成麻花辫,抹上红红的口红。
闻从丽毕竟年轻,年轻就是底气,即便打扮得太过艳丽,来意太过清楚,当赵世仁看到她的时候,也不免露出一丝惊艳。
反倒是介绍人张主任有些不乐意了,看了眼闻从丽,然后看向闻从音,问道:“小闻啊,这是谁啊?”
她看闻从音的眼神带着谴责,那就是你怎么把个不相干的人带过来。
没等闻从音解释,赵世仁就忙道:“张阿姨,没事,这是小闻的妹妹,先前我在他们家见过几次。”
“赵哥哥,你还记得我啊?”
闻从丽眨巴眼,一幅天真娇媚的模样。
闻从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环闻了下四周,这联谊会是借用了23中学校的礼堂,今晚能来的多半是各个单位的优秀青年男女,还有几个穿军装的,因此,大家打扮都格外隆重。
当留声机放起悠扬的歌曲时,甚至还有人下场跳交谊舞。
这华灯初上的气氛,跟白日里自己亲眼瞧见的货车上站着五六个挂着牌子戴高帽,下面一群HWB追着往上砸东西那种狂热中冰冷的气氛截然不同。
等闻从音回过神,跟前是赵世仁伸出的手,他穿着军绿色棉袄、手腕上戴着一款上海牌手表,“闻同志,我能请你去跳舞吗?”
“小闻,可别害羞,去吧去吧。”
张主任热情的不像是个媒人,像是个老鸨。
某种程度上,这两个职业是有共通性的。
闻从音无意跟渣男更进一步,便寻了个借口,笑着婉拒:“我脚扭了,不会跳。”
“脚扭了,那咱们……”赵世仁对闻从音觊觎已久,好不容易今晚有个身体接触的机会,自然不愿意放过。
他虽然觉得闻从丽上赶着讨好他,满足了他的男性骄傲,可闻从丽毕竟太土,不如闻从音体面,大学生、医院护士,重要的是闻从音长得实在漂亮,像一盆装在瓷盘的水仙花。
以前赵世仁就对闻从音抱着好感,只是那会子他父亲不过是厂子里的小干部,自己也没个本事。
可赶上时代来了,他推翻了那些领导,让亲爹上位当了厂长,自己还成了个头,出去说话,人家都战战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