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畔的浅笑从郑柳青出现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魏清。”栾喻笙低唤,嗓音染着些晨起的倦哑,目光胶在印央身上,“把窗帘拉开。”
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室内,妥善将他隐秘,正遂了他餍足看她的心愿。
“好的,栾总。”魏清将两侧的纱帘拉到底。
回到床前,他毕恭毕敬地汇报道:“栾总,我把此次慈善拍卖拍卖品的市场估价和收藏价值的分析,都发您手机了。其中有一件玉蝉,据说是郑家流失在外的家宝,郑柳青此行的目的,便是带回这块玉蝉。”
“估价多少?”栾喻笙问。
“不贵,1200万左右。”
“呵。”小虾米数字,栾喻笙轻笑一声,深邃眼眸渐渐收窄,望着岸边那对气氛粉艳的男女,嫉恨中烧,“以别人的名义拦截,多翻几倍,然后……”
他眸底晕开凉薄墨色:“魏秘,你知道该怎么做。”
魏清配合无间,点头应道:“是,栾总。”
印央又抱着那块石头贴贴蹭蹭,栾喻笙冰锥般的眼神似要击穿礁石:“那石头有来历?”
“叫‘财神石’。”魏清推眼镜,“因为形状和元宝有几分相似,据说触碰过的人能招来财运。”
“呵。”栾喻笙眼神吃味。
求石头,不如来求他。
*
八点多,谢星辰打着哈欠进来,斜挎他的医药箱,懒懒散散挪到栾喻笙的床边,他搁下箱子,从中取出药剂和辅助工具,刚准备戴无菌手套。
“去洗把脸。”栾喻笙不耐烦制止道,“你认为我是你打着瞌睡就能对待的人?”
“啧。”谢星辰噘嘴巴,恶心巴拉地撒娇,“啊笙笙,怕什么?反正插进去的时候你又没知觉,等你开始疼了,人家家差不多就清醒了啦。”
“滚去洗脸。”
哼了一声,谢星辰不情不愿但老老实实地去洗手间用冰水激醒大脑。
他戴好手套,罕见地严肃道:“今天加大剂量试试看,还是不行的话,必须听我的,我给你另寻高人。越耽误,越严重,还等不到回家你就憋死了。”
“啰嗦。”无能为力侵蚀着他的尊严,栾喻笙静待痛苦席卷,“把我翻到面向窗户的一边。”
护工褪下他的睡裤,鼓囊囊的纸(尿)裤暴露在(胯)间,里面只晕开极少的焦黄印迹,一人压住他轻轻抽颤的枯瘦双腿,一人搓热双手按压他微微鼓胀的小腹。
“呃……”
最近喝水少,排得极不畅快,不适感像条蛇在栾喻笙感受失衡的体内游蹿,激得他直打摆子,双腿无意识地蜷起来,久久不结痂的小腿刮伤,血丝又渗出绷带。
“栾总,放松,放松。”
栾喻笙的下颌咬出坚毅的线条,蜷缩的双手捶打床面,分散铺天盖地的苦楚。
腹压式排(尿)艰难憋痛,但能维持膀(月光)的活性,所以他雷打不动每天坚持一次。
挣扎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流出,护工继续摁压他的膀(月光),每摁一下,他全身打抖一下,极致隐忍的口申吟溢出齿缝一声,待余(尿)排净,他的瘫腿骤然泄力倒向两边,足下垂的双脚塌软在床垫上,和小腿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医者仁心,傻咧咧的谢星辰都不忍看了。
两个护工合力将栾喻笙翻至侧躺位,换掉他身下的护理垫,一次铺了四张新的。
打了三支KSL进去,然后,给他的腰腹盖上小毯子,避免肠胃受凉,护工坐在床边,顺时针、逆时针轮换着打揉栾喻笙的肚子促进消化。
两小时过去,除了肠道的绞痛愈演愈烈,像被拧烂的毛巾,KSL百无一用。
“不行!不行!”谢星辰狠狠抓挠头发,看着只吐出些许黄水的护理垫,更坚定了主意,“栾大总裁,今天给我喝够两升水!不喝够我来灌你!听见了没!再折腾下去也没用,你休息吧,我下午再过来看看你。”
栾喻笙目光涣散,仍执拗眺向窗外。
他困囿于排(泄)障碍,连正常地解决个人卫生都难如登天,而印央和郑柳青坐在礁石上谈笑风生,才子伴佳人,美好画面凌迟着他的心脏。
栾喻笙,众星捧月又怎样?
你就是个屎(尿)不知的废物。
该给身体减压了,护工把栾喻笙摆成平躺姿势,四肢尽可能舒展平直,给他插上(尿)管,保险起见,又穿上加厚款纸(尿)裤,他像人偶一样任人摆布。
似有钢铁利刃刺穿身体,他喉结滚动,终是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印央的如花笑颜。
*
和印央一同用完午餐,郑柳青回客房午休,在转角处被谢星辰叫住:“郑柳青,郑医生。”
闻声,郑柳青礼貌驻足,知书达理地问道:“谢医生,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星辰有些难以启齿:“……”
一方面,这一开口,相当于变相承认西医在某些疑难杂症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