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捏着一个小玩意,是他昨晚在他的机车后座轮胎与发动机的缝隙里找到的。
“这是你的吗?昨晚掉我机车上了。”靳景和递出那颗小吊坠。
是一串手工编织的毛线星星球。
那是孟辞盈一直系在书包拉链上的吊坠。
昨晚她跟许昀然去吃寿宴,后来叶玉香临时打电话,让孟辞盈把她包好了却忘记带的大红包带过去,孟辞盈怕弄丢那个大红包,就回家背了书包装了再去。
她来去都坐靳景和的摩托机车,后来应该是书包上的绳子松了,掉了下去。
孟辞盈回去以后到处找了,都没找到,睡觉的时候还特别沮丧,因为那是她爸爸孟家巩在她十五岁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有特别的纪念意义。
那是孟家巩去尼泊尔加德满都旅游的时候买的。
在宝塔边的沾了日夜不息的佛香诵经声的小店里,为自己的乖女儿买的,说是可以保她喜乐平安。
孟辞盈抱着已经把这串毛线星星弄丢了,再也找不到的颓丧心情。现在被人这么原物归还,孟辞盈有失而复得的强烈喜悦。
特别是当来归还她失物的这个人是靳景和的时候。
“是。”孟辞盈答应,然后,伸手将星星接了过来。
一条线上系着三颗星星,用麻布手工编的,内里裹了棉花当填充物,捏着软软的,星星的脸上还用线缝出了调皮的眼睛跟小脸,让人一见就能心情特别好。
孟辞盈从璃城搬来跟许昀然一家三口住在一起的时候,这串星星是她最重要的行李。
后来只能在椿城生活的她将它系在书包拉链上,每天都带着它出行。
她走过的路,看过的书,写过的卷子,甚至喜欢过的人,只有这串星星知道。
这串星星对她来说很重要。
“谢谢你。我还以为弄丢了。”孟辞盈胆怯的看了男生的眼睛一下,颤声感谢。
“不用谢。”个子特别高的靳景和勾唇,目光灼灼,凝视着胆小又怯弱的少女。
他说话很撩,像是有他独特的方式咬字,沙哑的气调,飘到人的耳朵里显得轻佻又浓烈。
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别人眼中放浪不羁的形象早已根深蒂固,以至于他短短说三个字,都像是在明目张胆的撩。
撩孟辞盈。
“那我回教室了。”孟辞盈轻声说。
楼下音乐教室的小提琴声戛然停了,周遭传来的蝉鸣的声音忽然一下太吵了。她把话说得太小声。
靳景和瞧着她染粉的脸蛋,故意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孟辞盈这下不止耳根,连雪白的后脖颈都红了。
“我要回教室了。”
“这星星我也有,在加德满都的宝塔边,Namaste商店里买的。”
孟辞盈要转身这刻,靳景和忽然说了一句。
“嗯。”孟辞盈不接话了,因为她知道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在目不转睛的看她跟靳景和说话。
她跟他站在一起,显得特别违和。
孟辞盈低头,从男生的肩边擦过,疾步回到教室。
靳景和也迈步走了。
孟辞盈有一六八高,靳景和一八六。两人都偏瘦,她在他身边显得异样的娇小。
教学楼边的绿树静谧成荫,蝉鸣吱呀吱呀叫个不停,就像是到了喜欢的人面前,要聒噪的大叫:
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可惜人不是蝉,人的很多话语都只能藏在心里。
所以才会有「告白」这个词。
捏着靳景和送回来的软星星,坐回座位,孟辞盈埋头,把脸藏到堆高的书堆里,继续写卷子。
教室的后黑板上写着动员同学们为高考拼搏的誓词。
「龙腾九霄上北大,虎跃三山奔清华」。
那是孟辞盈跟周星霁这样的好学生的目标。
至于适才来找孟辞盈的那人,他似乎没有目标,他像个在茫茫汪洋上肆意徜徉的潮浪,永远不会泊岸。
孟辞盈又抓紧时间写了一会儿卷子,姚慧转头,一直问她靳景和找她干什么。
孟辞盈回答一点小事,姚慧还要兴奋得继续刨根问底,孟辞盈最后都不予作答。
两个女生压低声音悄悄说的话,跟孟辞盈坐同桌的周星霁全听见了。
他也很讶异为何靳景和会来他们一班找人,一班是学霸班,学生全是优秀三好学生。
跟靳景和那样的人一丝交集都没有。
“给你。”放学铃声打响,周星霁递给孟辞盈一盒外国牌子的牛奶。
孟辞盈昨晚没睡好,今天又是临她跟周星霁上台演讲的日子,周星霁一大早就发现她眼圈下面特别发青,知道她昨晚肯定没睡好。
离高考越近,似乎她的压力就越大。
“干嘛?”孟辞盈不解为何淡漠的同桌要请她喝牛奶。
那应该是他今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