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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窃 (2 / 4)

“爷!爷!”

门外被灯光扭曲的身影不规则地晃动着他的张皇。

“顺儿?!”

“爷!西院那边的灵菲来报,庶福晋身子不大好!”

我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不大好?若真的只是不大好灵菲有怎会深夜跑来东院?

要知道,东西两厢的和乐融融向来只是主子们面上的风景。掌灯时分,那些黑暗里都是防不胜防的窥伺和嘲讽。所有人的眼里只剩下东西迥然的热闹与冷清。夜幕分隔了黑与白的妄想,也成为了一切微妙情绪的分界。

灵菲不顾这府中默认的规定,急急渴渴地赶来禀报她家主子的“微恙”,那么就大半是急得没辙了。

想到这儿,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手里紧了紧胤禩的衣袖,朝门外努了努嘴。

胤禩会意,疾步大敞了门,宝福儿躬身站在门外,身旁立着的正是已泣不成声的灵菲。

“你家主子如何了?可曾请了大夫来?”

“主子……主子口里只喊心口疼……两支水葱似的指甲都给生生地掐断了……刚才……告了王总管……说是入夜出府无论……无论任何缘由都要报了爷才能……才能……”

丫头说着说着声音就被哭声卡住了,再也说不清一个字了。

我的心里可是着了急,转眼身边人,正紧抿着唇,双目焦急而复杂地望着我。

瞧得我一怔,心中像沉了一颗千斤重的大石。

“那还等什么?还不打发了人去请京里最好的大夫来!这也要来咱们爷这儿报,你们都是死的吗?!人命关天的道理都不懂!告诉王总管,今后入夜凡是出府寻医者,只要遣拜唐跟着便是,大可不必如此拘泥于小节!”

院里候命的王总管听了我焦躁的命令,小跑出了院门,后面紧随着丫头灵菲。

“胤禩,也不知语倾是害了什么病痛,咱们还是去瞧瞧的好。”

说着,我们二人还有宝福儿带着东院几个利落的下人一并朝西院而去。

脚步在西厢临门止住了。

我踌躇再三,终还是定了定神。

这个时候,那饱受心痛折磨多年的女人恐怕最不愿见到的人便是我了,即使她是那么的善良柔顺。然而,我毕竟是一个抢了她丈夫的女人。她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的良人,她的恭顺贤德都只为了他。我又何必在这个时候给她折辱呢?更何况,我要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对另一个可怜的女人哪怕一丝的愧疚与温情?!

“罢了,我便不过去了。”

我知道此时的决定是多么的鲁莽与冲动,以至于又会掀起府中关于我骄横狠心的议论,可是我更知道自己对他们那一段曾经的怨懑与矛盾。

望着夜风里远去的月白身影,我浅浅地含了头。

胤禩,在你的心里我究竟还剩下多少纯真的影子呢?

窗前枯坐了一夜,我静静地仰望着院中的花草,由暗到明。

“福晋,听那边的下人说,夜里咱们爷过去了以后,好一阵的动静……

大夫是让咱们府里人支着胳膊肘子架进来的……

听说是心悸病,打小儿的病根儿了……

有人听见咱们爷对大夫说,庶福晋的娘亲就是害了这病,最后强撑了身子产下庶福晋才撒手而去的……

庶福晋一夜未醒,是侧福晋在一旁亲手伺候的汤水……

咱们爷一直在门外的院子里守着……

没瞧昨晚西边的火烛亮了一宿嘛……

这么多年能见着几回……”

环顾内间,空无一人。门帘下,几双绣花鞋攒聚在一起。

又是一夜过去……

微叹,我阖目良久……

晚间,果如我所料,在这初夏时节,天下起了绵绵细雨。风里携着湿气,斜斜地吹来,只觉凉意袭人。

我靠在外间的胡床上,心里想着胤禩前些时候为了迎何焯入京特地换了今日的班,以他工作的认真劲儿,晚上恐怕又要披星戴月才能归府了。手里胡乱翻着几页账目,眼前字迹却渐渐有些模糊。雨湿的窗棂滴答作响,我忍不住只手紧了紧微松的襟口,蜷起了身子瑟缩成一团。遥远的天边一道闪电划破了天际,映得处处光亮莹白。我情不自禁眯起了眼,双手遮挡住这刺眼的光芒,耳边是书目散落,纸张翻动的声音。

熟悉的衣料摩擦声,偶尔还有一个温柔的声音清清浅浅地对我说着隔了一个世纪的长短。倏而垂手,眼前竟是另一番花瓣翻飞,摄魂空前的场面。大片大片盛开的白梅千姿百态,一欣长纤细的身影遥遥相对,昂首而立。风拂过脸庞,沁人心脾的幽香甜而不腻。

朦胧间,那月白无瑕的影子缓缓转身,仿佛是一场净心而漫长的等待。手执卷轴的双手轻掸,长衫迎风而荡漾出优美的波纹,棱角分明,却如何也看不清眉目。

我茫然地伸出双手,衣角近在咫尺却又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脚下惟留一半开半掩的画卷。劲风吹净了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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