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我中了刀伤,倒在路上,发起高热,我以为我快死的时候,就感觉有东西蹭我,睁开眼睛,就发现了胖胖。”
裴子辰说着,带了笑意:“它那时候还是只小狗崽,一直蹭我,我被它蹭醒后,发现这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人,它母亲或许是去世,也可能是不要它了,我只能带它上路。一开始,我本来叫它小白,可那一路太饿了,好几次我以为我们都会饿死,我带它来到灵剑仙阁的时候,它饿得只剩骨头,所以后来我就叫它胖胖,希望它能一直吃饱,长得白白胖胖。”
“怪不得总惦记着给它喂饭。”
江照雪侧过身,听着裴子辰的声音,终于感觉有些困了,她闭上眼睛,随意闲聊:“今天还好吗,被提审了吗?”
“托姑娘的福。”
伤口隐隐作痛,裴子辰低声道谢:“并无大事。”
“有事记得同我说,你要愿意跟我走,我随时可以带你走。”江照雪含糊道,“干嘛和他们折腾?”
“凡事,有始有终,有因有果。”裴子辰缓了缓,闭眼道,“他们,总要给我一个结果。”
江照雪没说话,过了片刻后,她轻声道:“裴子辰。”
“姑娘?”
“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你走投无路,记住我。”
“那姑娘大概要落空了,”裴子辰笑起来,语气里带了希望,“师父加固九幽境结界后,便会回来。等他回来,我自见青天。”
江照雪闻言失笑,闭上眼睛,只道:“睡吧,别做梦了。”
说完,她不再说话。
她忘记切断灵力,这点消息的灵力传输,对于合体期的江照雪来说根本感知不到,她昏昏沉沉睡下,裴子辰就听着她的呼吸声。
呼吸声回荡在昏暗的水牢中,他身上全是丝一般的光线,穿透了周身,血水顺着光线落下,外面的狱卒看他一眼,嗑着瓜子道:“你也别犟了,副阁主都下令了,你只要招了,就不受这个罪,反正筋脉都断了,活着也可惜,何必呢?”
裴子辰没有回应,他闭上眼睛,整个世界江照雪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仿佛是带了镇痛的效果,他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江照雪的呼吸声上,想起初见江照雪那被他抱在怀中的小白虎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江照雪一觉睡到天亮,她记得今天温晓岸要提审裴子辰,便以沈玉清不见她的名义,带上蓬莱所有弟子,赶到刑罚堂活力满满做了个早操,没收了整个刑罚堂所有刑具,保证刑罚堂开不了工。
有她这个命师在,外加有五十多个蓬莱弟子护着,一时倒真还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命师单出是死牌,但凡有人保护,那可就是谁都奈何不了的存在。
这件事把温晓岸气炸,中午就开始给沈玉清疯狂发消息辱骂江照雪。
她骂人的声音太大,搞得江照雪根本不需要打探就知道她疯了,带着人坐在自己云浮山清点刑具,琢磨着晚上怎么审沈玉清。
这些刑具当然是用不上的——
江照雪有些遗憾看着地上缴获的刑具,磨着指甲,思考着晚上怎么从沈玉清手里把掌门令牌骗出来。
她心里琢磨着,外面突然传来灵力震荡,随后青叶激动跑了进来,忙道:“女君女君,君婿来了!”
江照雪有些意外抬眼,看了看天色。
太阳将将落山,她倒是从来没见过沈玉清回来这么早过。
以前每次和他说回来吃饭,他总是不情不愿,修真者无需饮食,只是食用灵植灵兽对修行颇有益处,因此不嫌麻烦的修士也会像凡人一样吃饭睡觉。
沈玉清是嫌麻烦那种,对吃饭这件事,对于他而言等于是陪伴江照雪。
江照雪也知道他不爱来,所以每次都是在自己做出些许“功绩”之后,才会提出这个要求,然后三请五请,才把这尊大佛请来。
每次来,都是天黑,她都要从日落,等到夜深,用灵力续着满桌菜的温度,等蜡烛从新烛燃得满身泪滴。
只是沈玉清来了也好,倒也不用她等,反正厨房是早就备好饭菜的,她转头吩咐青叶:“去准备吧。”
青叶应声下去准备,等布好菜后,江照雪便听门口跪拜之声,随后沈玉清出现在房门前,侍从上前取了他的外衫,他提步进屋,还没坐下,便开始皱眉数落:“昨夜告诉你莫要惹事吗?今日为何又去刑罚堂闹事?”
怕温晓岸把裴子辰打死了。
这个理由当然是不能说的。
江照雪没出声,看着沈玉清气势汹汹坐下,抬眸一笑,给他倒了杯酒道:“这么生气做什么?不就砸了个刑罚堂吗,你不高兴我以后不砸了。”
“江照雪!”沈玉清紧皱眉头,“你不做此事,不当是因我不喜,而是此事不对,你何事能懂事有些善恶是非?”
江照雪端着酒杯喝酒不言,沈玉清忍不住继续道:“你来中洲两百年了,中洲不比蓬莱,做人要有做人的规矩,你不是妖了!”
“规矩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