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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 (3 / 4)

纤长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

“陛下喝了就寝吧,”

此处没有旁人,还叫他陛下。

萧鸷浑身僵硬。

他想问能不能不喝,抬起头,迎着灯火的脸颊精致到漠然,就这么望着等他,萧鸷张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地捧起碗,埋头咕噜咕噜喝完了。

“这么喜欢,”路今朝诧异的看着一滴不剩,“再来一碗。”

萧鸷:“”

一连喝了三碗,大抵是安神药效发作了,萧鸷很快就上了榻。

他穿着墨色丝质寝衣,盖上柔和的被褥躺在床间,很快闭了眼,路今朝随手拿过一本古籍打发时间,过了会,抬起头。

萧鸷像是睡着了。

当傀儡皇帝,总归比在掖庭狱整日干苦活好,相较于那时候的瘦弱,这两年萧鸷长了些肉。

殿内明亮的烛光,映在尚显青稚的脸颊,小天子五官清隽,唇红齿白,雅羽般的睫毛随浅淡呼吸,有节奏的颤动。

没有长大后凌厉的线条,倒挺乖,看着人畜无害。

路今朝挑眉,合书收回视线。

苏公公轻手轻脚地灭了灯,跟在他身后,毕恭毕敬问道:“时辰不早了,王爷回寝宫还是”

路今朝顿了顿步,半回过头,“去御书房吧,还有奏疏。”

苏公公应声,在前掌灯。

两人离开后,殿内沉寂许久,萧鸷在黑暗中掀起眼帘,睡意全无。

他手指搭在腕间,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没有毒,肚子也不疼。

萧鸷敲了敲桌案靠墙的一侧,轻微的震动后,密道口浮现出来。

他用火折子点燃一盏灯,身影没入密道。

御花园一角。

萧鸷扶着树,身形微微颤抖,手指没入嘴里,大口将汤药吐了出来。

月光照在他脸颊,一片惨白,漆黑的瞳孔不住缩着。

落在枝头的一只乌鸦,好奇的歪头看他,

萧鸷缓了好一会,三月天的寒夜,他面无表情地擦擦嘴角,过了许久,朝乌鸦吹了声口哨。

融入夜色的乌鸦顷刻落在他手臂,萧鸷取下绑在腿间的传信。

是魏王。

很简短的一句:萧无咎杀心已起,望早做决断,皇叔只能帮你一次。

萧鸷嘲讽地勾起唇角,想起今夜异常,神态又有几分沉默。

他那会躺在床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案前身影,一袭淡青色的长衫,墨发雪肤,在柔和灯火的映衬下,眉眼线条削弱了几分泠冽。

像在给他守夜

果然,今日是他的死期吧。

乌云遮月,冰冷的雨丝被风一吹,斜斜在空中飘落,萧鸷揉碎了信,拍了拍乌鸦漆黑的羽毛。

正要让乌鸦离开,深夜一阵交谈声,从荷花池边传来。

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王爷”二字,萧鸷神色微变,躲进了一旁灌木。

透过枝叶缝隙,萧鸷看到两道人影从御书房方向走来,停在不远处的荷花池畔。

“人都安排妥当了吗,”青衣身影负手站在岸边。

苏熹公公撑伞道:“王爷放心,陛下寝殿四周都是暗卫,连一只虫蝇都飞不进去。”

萧鸷悄然握紧手。

“如此就好,”青衣人忽地低咳了声。

一贯精神抖擞的摄政王,不知怎的,突然变得有些萎靡。

“如此本王就放心了。”声音似叹非叹。

“王爷,”苏公公嗓音含了几分无措,“陛下不会有危险的,放心吧,倒是王爷你”

“唉——”路今朝摆手。

“我中毒已久,能撑到现在已是上天待我不薄,别无他求。”

藏在草丛里的小身影蓦然睁大眼睛。

“王爷何出此言!”苏熹公公急劝道。

“万物相生相克,这毒总有解法,宫里的御医不行,便下皇榜召江湖神医,总能”

“够了。”路今朝出声打断。

“你难道不明白,要是本王中毒的事传出去,不出三日,京都就会大乱,那些觊觎大霁江山,蠢蠢欲动的皇室王亲,不会放过如此机会。”

“那”苏熹公公红了眼,“那总得让陛下知道吧。”

伞下青衣身影沉默一瞬,自嘲笑笑。

“知道什么。”

苏熹公公神情激动,急声:“让陛下知道,王爷在去掖庭接陛下前,就中了魏王那贼人的蛊毒,命不久矣!这些年都是强撑着病躯,独自守护江山社稷!出于无奈,才对陛下恶语相向,只有、只有这样,陛下才不会遭魏王等人毒手,反而成为他们拉拢对象!”

“王爷都是为了保护陛下啊!”

蜷在灌木丛的小身影顿住。

路今朝摇头,细雨里又低咳了声,手帕在唇边擦了擦。

“希望多撑几日吧,好歹死之前,把魏王除掉,他看起来已经按耐不住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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