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意大利式棱堡,即在城墙的四个角,都伸出了一个仿佛蛇头一样的凸出宽阔面。
这个凸出的宽阔面三面都可以架设火炮,城墙上还有暗口可以提供给火枪手精准射击。
凸出宽阔面的城墙是笔直垂下的,下面地基又是一面倾斜的斜坡。
这使得进攻方根本无法利用木梯子等工具蚁附,或者说非要蚁附攻城的话,伤亡会大到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承受。
而如果要挖掘地道的话,棱堡上的守军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
挖深了,可能作业几个月甚至一年都不一定能掘进多少米。
挖的浅了,单纯用炮弹砸,就能把你辛苦挖掘的地道砸塌。
要是你还不死心,想冲到城下埋炸药搞爆破什么的,凸出的宽阔面足足有三个方向无死角射击,照样没人能扛得住。
所以,唯一的攻城方法,就是不断往前挖堑壕,先在距离射程足够远的地方,挖一道横排堑壕,用这些挖出来的土,垒砌一道胸墙避炮,作为基本阵地。
然后从这里开始,不断向着棱堡挖之字形堑壕。
因为此时是实心炮弹,一炮打来就是一条直线,把堑壕挖成之字形,就可以极大减缓对面火炮的伤害力。
等一直挖到六七百米的地方,再挖一道平行的前沿堑壕,然后将挖掘出来的泥土,再次筑成一道坚固的胸墙。
最后把己方火炮拉过来,利用胸墙做掩护,轰击棱堡的城头。
这样一来,棱堡的火炮会被之字形和平行壕沟以及胸墙抵消很大一部分威胁。
而进攻方的火炮,直接就能砸城头,最后形成单方面压制,砸踏城墙以后,就可以攻进棱堡了。
说白了,就是一个用苦工性命不断掘进,最后用火炮强行啃的笨办法。见识过这个棱堡的麻烦之后,陈联也不着急了,这么好的演练机会,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于是,大虞的海陆军将港口城堡中被俘的四千多荷兰人和土人丁壮分成十组,用刀枪押着他们开始进行艰苦的土木作业。
甚至大虞的士兵们,每天都要去挖一个多时辰积累经验。
“这种方法确实有效,但实在太慢了,而且我听说英格兰人的威廉堡比荷兰人的威廉堡要难打的多,这场战斗,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结束的了。”看到周围没什么人之后,陈联才低声对苏弗朗少将说道。
苏弗朗少将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脸色却不像陈联那么沉重。
“公爵,英格兰人的威廉堡虽然更加坚固,但我们可以利用的土人却更多。
这里不过只有几千土人而已,英格兰威廉堡那边,我们起码可以抓到数万,甚至数十万土人。
印度土人是最听话的奴隶,只要把他们组织起来,用他们的血肉去不断逼近,威廉堡再是坚固,也扛不住。”
“或许,我们可以不用攻陷威廉堡就能达到目的。”刚刚投靠的范.金斯伯格中将说道:
“威廉堡对于英格兰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旦被攻陷,他们一百多年在印度辛苦建立的不可战胜形象就要破灭了。
这是英格兰人在印度,绝对不能承受的损失。
所以我想,只要我们能出现在威廉堡城下,展示出能够攻陷它的实力。
那么我们就是要求沃伦.黑斯廷斯嘴里的金牙,他也一定十分乐意敲下来赔给我们。”
“哈哈哈哈!”陈联大笑了起来,“帝国的财政已经非常困难了,陛下就等着我们从印度好好的捞一笔呢。
诸位,我们一定要英国佬大大的出一次血。”
。。。。
而就在巴达维亚一切进展顺利的时候,下缅甸的形势却突然混乱了起来。
二月末,通星夜返回暹罗之后,留守的刍知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在英国人的挑唆下,向下缅甸三侯,即仰光侯苏基,勃固侯吴温,毛淡华人封臣首领下达命令,要求他们到东吁城去参拜。
三人当然不肯,于是三月初,刍知调动水陆军三万,顺着锡当河向下缅甸进发,并派出信使,请缅王孟云一起发兵南下。
听到这个消息,安戴总督黄真立刻在仰光召集部众,也聚集了三万余人北上,双方在勃固城以北对峙,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或者说,双方都在等着缅王孟云到来。
事情进展到此刻,手里捏着两万军队的孟云,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一手。
他如果帮助黄真,就会翻越中间的勃固山脉,袭击刍知的大本营东吁,那么暹罗人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如果他要投向英国人的阵营,就会顺着伊洛瓦底江南下,攻击苏基的大本营仰光。
由于孟云是正牌的缅甸王,他父亲是著名的雍籍牙,而苏基不过是他们家的旧将。所以只要孟云进攻仰光,苏基一样扛不住。
刍知觉得,孟云是跟他商量好了结盟的。
黄真认为,孟云滑跪的如此之快,应当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