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跪在地上的和珅看了纪昀纪晓岚一眼,纪昀迟疑了片刻,还是站出来拱手说道:
“陛下,永炎是弘历第十五子,平日就不受宠爱,年初又遭丧子之痛,想来也是上天惩戒。
且如此庸碌懦弱之辈,杀之无益,不如逐出宫城,让他去给逆清诸伪帝守陵去吧。”
“可!”莫子布想了一下,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满清已经有几代帝王都埋葬在了关内,总不能去把他们的墓给铲平,那样还是不太合适。
不过不恶心一下,莫子布又觉得不爽,于是他接着说道:“逆清诸帝陵墓分东西两陵,照料多有不便。
依朕看来,还是把雍正之墓从西陵迁走,就迁葬到迁葬到东陵胜水峪之中。
而帝王陵墓,自古劳民伤财,朕为之不取,胜水峪陵建到如今,耗费大量民脂民膏,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就此停工吧。
没建好的全部都不要再建了,让役夫们都回家去。”
此时,满清的清西陵中,就只安葬了雍正及其后妃,至于清东陵胜水峪中修建的陵墓,则是乾隆为自己修建的。
此陵墓从弘历登基不久的乾隆八年1743就开始修,至今已经修建三十八年了还未完工,历史上要修到1799年,可见规模有多大。
纪昀明白了,皇帝就是要以此为由,恶心一下旗人,雍正埋的好好的,非要把他给弄出来,说是迁陵,实际上就是挖人祖坟。
而偏偏被挖的人还说不出来什么,因为谁叫雍正、乾隆修陵墓的时候珍贵木料不够,去动过嘉靖等明朝皇帝陵墓的呢。这下好嘛,现实报了。
“至于爵位嘛,逆清封过一个延恩侯,但我大虞的爵位可不是逆清那种不值钱的。
就封爱新觉罗永炎为东陵奉祀官,以后就带着家人,为他的祖宗守陵墓去吧。”
“臣叩谢陛下天恩。”嘉庆倒是听话赶紧磕头谢恩,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有个官位拿禄米,确实是算天恩。
而说完这个,莫子布就叫人把满清册封的延恩侯给叫了进来。
所谓的满清延恩侯,就是雍正在继位之初,从正定府寻访得一名叫朱之琏的人,说他是明朝代王朱桂的子孙,随后给封了一个世袭的一等延恩侯。
这一等延恩侯听着好像很高大上,但其实地位极低,每年禄米只有银六百两,米三百石左右。
待遇还不如一个中等地主,狗屁的侯爷,实际上就是一个面子工程,让这朱之琏出来为明朝诸帝守陵。
而且这朱之琏家的字辈还跟代王系不一样,如果满清没有那么无聊,这玩意还要造假的话,朱之琏只可能是出身代王远支,是下面的郡王系后人。
这一代的延恩侯叫做朱仪凤,乾隆四十年1775才袭爵,这人一进来,莫子布就很不喜欢。
你他妈一个朱明子孙,还是专门守陵的延恩侯,结果老子把北京城都打下来了,你竟然连辫子都没剪,还穿着一身满清的官服在外面等待召见。
莫子布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一时间也失去了跟他谈话的兴趣,直接命令道:
“旗人本是我大明百姓,老奴也是大明龙虎将军,逆臣篡位居上,哪还有脸敕封延恩侯,你这侯不要做了,朕在昌平赐你皇庄一座,回家过日子去吧。”
朱仪凤大喜,因为满清这一等延恩侯确实没什么地位,就是禄米,也经常被拖欠。
这新皇帝给了他一个田庄,起码有一两千亩的地,自己收租,绝对比等着发禄米要实在,自在的多。
且子孙都解除了守陵的工作,未来也可以出去读书做官了。
处理完了这些事,最后就剩下如何安置旗人了,自从莫子布起兵重拾河山以来,旗人就连续被重创。
在此之前,全国旗人,不包括漠南的少量蒙古八旗,还大约有八十余万人,现在初步统计,已经只有四十万上下了。
其中有大约四万人在陕甘,由满清的西安将军控制,西域大约有两万人左右,关外还有四五万人。
也就是说,短短两年时间旗人就减少了三十多万,当然,这并不能代表这三十多万旗人都死了。
战死和被杀死的,应该就在十万人左右,其余二十几万,都是辫子一剪,直接就消失在汉人中了。
这些旗人,特别是驻扎在南方的旗人,好多都会当地话,趁着混乱伪装成汉人,只要他不是什么大官,很难把他们找出来。
不,应该说就是大官隐入民间,都很难短时间找出来。
比如去年底锦衣卫北镇抚司收到消息,说原满清江苏巡抚杨魁和江西巡抚郝硕带着几十万两银子藏在民间,北镇抚司查了四个月,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头绪。
而剩下的这些旗人当中,成都旗人很好安排,继续让他们当兵就行。
因为不止满清需要严格控制川西、川北,大虞也需要控制,现在先让这些已经轻车熟路的继续当兵就是。
荆州旗人在马村被打没了一批,剩下的直接连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