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随军而行。
承受一部分安民之政的责任。
这是他们获利的代价,没有人能够拒绝朝廷的调度。
时值十月末。
刘牧告别壸闱,携纛南征而去。
同行者,除王卒尉之外,还有宫侍祝融。
一个南中的圣女,有安民之效,可定千里河山,改土归流,这便是祝融留在司礼监的意义。
洛阳。
万胜门,城楼之上。
蔡琰抱着刘朔,目送天子车舆消失不见。
王异躬身在侧,劝说道“皇后,陛下已经走远了。”
“陛下此去。”
“定山河,安天下。”
“故,司礼宣六尉,六部,镇国府。”
“古时有周,刑于垂训,德表古今,兴朝八百载。”
“今,大汉二兴,国祚四百,龙纛南巡,三承汉室,一介女士,帅正九嫔,守序宫闱,式诏敬劝,守朝遵律,则天下安。”
蔡琰声音轻柔,但居高之姿,不容人拒绝。
天子南征,托国事于臣卿,然大汉宫廷亦有当家做主之人。
只要群臣遵诏,守律行事,她便是临制宫闱的大汉皇后,绝不会干涉任何事。
可若是有人妄图兴风作浪。
太微宫,皇后玺绶,亦可安天下。
“臣遵诏。”
王异作揖长拜。
大汉二宫之制。
今上以兵事而兴大汉,治天下。
太微宫,固然权力弱了一些,但依旧是仪态盈万方之主。
暂时双方部署图!
刘牧南行。
监,大汉各军讨伐四州叛逆之事。
车舆虽未行于南地,但消息已经开始在荆扬各郡宣扬。
南郡。
江陵城外。
军营延绵,船坞战舰更是横于江河与云梦泽之上。
“天子南下。”
帅帐之中,吴景神情凝重无比。
帐下,黄盖不安道“这些时日,仅是陆陆续续赶赴襄阳的兵卒,便让各县的百姓为之庆贺,乃至连佃农都不怎么听话,军中更是冲突不断,真不知如何处理此事!”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当今天子,自有令天下百姓恭从的资格。”
文聘神情疲惫,抬眸道“百姓,佃农之事,交给州府的士人,我们只需要备战便可,军中有哗变者,斩于辕门之处!”
“不可杀。”
刘巴摇了摇头,劝说道“百姓,佃农,军卒,皆因天子南下而躁动,若我们此刻杀人,便是令他们联合一处,响应大汉的讨伐。”
“那如何做?”
文聘眸子大瞪,烦躁道“你说来听听。”
“若安抚不成。”
“起哄冲突之人,全部打散换营。”
刘巴深吸了口气,进言道“如今,我们与大汉镇国府一战,能称之为精锐者,多为士族佃农,将领部曲,其他人算不得重要,但人多才能势众!”
“也好。”
吴景认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是不甘束手就擒的垂死挣扎之人。
军中将士能安抚则安抚,若安抚不成,便打散换营,这是最好的选择,绝不能轻易杀人警示有异心的将士。
议事结束。
众将走出帅帐之际,无不是心中沉闷难言。
“诸位。”
“我们就坐以待毙?”
邢道荣心中满是不解的问道。
蔡瑁按剑望去,不禁问道“邢将军什么意思。”
“先攻啊!”
邢道荣拍了拍胸膛,自信道“舰船封锁云梦泽,截断襄阳,西陵的联合,我们大军先攻襄阳,若不然还真效仿春秋之礼,两军整备列阵互攻?”
“那你去。”
张允嗤笑一声。
“你?”
邢道荣脸色顿时一黑。
他提议先攻,不应也就罢了,冷笑是何意?
“邢将军。”
刘巴叹了口气,解释道“大汉有一床弩,名为八牛弩,射程可至五百步之外,所以我们都是以防御为主,且沿江多铸土墙,箭楼作为防御,纵然是舰船横江,都要部下缓冲之地,护城河更是被拓宽了数倍,今若是先攻襄阳,莫说登上城楼,怕是连护城河都过不去。”
“数百步?”
邢道荣眼中满是震惊。
“至少五百。”
蔡瑁斜睨一眼,按剑走向自己的军营。
“嘶。”
邢道荣顿时吸了口冷气。
五百步射程,远超过他们所有的军械。
若真的先攻襄阳,镇国府只需要沿江布下数百床弩,便没有人能靠近渡口,河堤,更别提什么先登之事。
“庞家兄长。”
刘巴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