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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鲜血顺着鸡毛掸子上的羽毛滑落,一滴滴落在地砖上。
对面,查四玉一脸漠然地看着渐渐失去力气的章永愉,神色异常冷峻。
她其实有点不高兴——祖父派她过来,是要她忠心耿耿地侍奉朝轻岫,做后者的护卫,帮着对方砍人,或者抵抗潜至身侧的刺客。
奈何等查四玉上门时,朝轻岫身边高手数量已经不少,能轮到查四玉的,就只剩些跑腿工作,连陪着赴宴的机会都不多。
她的剑已经很久没有出鞘。
方才查四玉委婉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已经很久没用过之后,朝轻岫想了想,问她把长剑借了过来,然后……
然后就拿来拨火堆里的烤板栗。
查四玉:“……”
她想,朝轻岫不愧为问悲门主,行事时很有不滞于物的高手风范,并不因为这是一柄武器,就只想拿它战斗,在对长剑的使用方法上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想到这里,查四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旁边帮上司取点心。
结果点心盘子还没拿到手里,她就遇见了一个意图绑架的嫌疑人。
存放糕点的地方显然不会准备武器,好在手边就是仆役们用来掸灰跟赶虫子
的日常工具。查四玉向上司学习,在使用物品上不拘一格,直接用鸡毛掸子打断了章永愉行凶的进程。
查四玉看着章永愉倒在地上,确定对方已经无法逃跑后,转身去请门主示下。
*
当朝轻岫抱起一兜烤板栗的时候,失去行动能力的章永愉已被人用门板抬到了旁边的空屋子里
闻讯而来的花鸟使检查了下章永愉的身体情况,迅速做出判断:“这人快不行了。”
朝轻岫建议:抓紧时间问,说不定还能得到点口供。◥[(”
云维舟皱皱眉。
朝轻岫:“你要是觉得单凭口供不便定罪,就再找找物证。”
云维舟:“事发到现在已经有些时候,这人……”
朝轻岫:“案件发生时,侧厅中情况并不算慌乱,加上后面桂老板一直有派人监视宾客,他未必有机会处理带在身上的毒药。”
云维舟觉得朝轻岫所言很有道理,立刻让人检查了下章永愉的衣服。
捕快搜了搜章永愉的衣服,迅速从此人的怀中找到了一包药粉。
云维舟与朝轻岫对视一眼,用银针取了一些药粉来投喂之前的老鼠。
通过对老鼠的健康状况的检测,云维舟确认那是一包毒药。
云维舟语带赞叹:“果然如朝门主所料。”
朝轻岫:“碰巧罢了,也怪此人太不谨慎。”
在不久之前,云维舟就听朝轻岫在自己耳边说了“章永愉”三字。
虽然朝轻岫没有明言为何怀疑此人,不过这并不影响云维舟对这个结论的信任。
——作为捕快,接受名侦探的意见属于基本操作,毕竟这对云维舟而言,是再加半个月的班还是当场就把案子了解的区别。
眼看案犯的血条即将清空,朝轻岫也就抓紧时间,开始解释自己的思路。
朝轻岫:“我已经问过孔镖头的随从,他平时不爱出门,所以若是外人想对他下手,便不能太挑地点。”
云维舟点点头。
难怪明知今日是桂堂东请客,也迫不及待下毒,只因为死者是一个不太容易被人把握到动向的宅居爱好者,而凶手又不具备江湖高手那种翻墙越户杀人于无形的特点。
朝轻岫:“咱们之前搜过车路,他身上没有藏药,而除了他以外,当时也在侧厅的章永愉同样存在动手脚的机会——当时孔镖头不是叫人送茶吗,章永愉只要在此时下手,就有五六分把握能让孔镖头饮下有毒的茶水。
“想要实施这个计划,章永愉需要在短时间内拿两次茶,他第一次拿的是桂茶,然后将下了毒的桂茶跟云雾茶换个位置就好。
“据车路所言,放下茶水后,他会退后两步,那么只要章永愉换茶时用衣服挡一挡,车路就注意不到他的小动作。”
云维舟提出异议:“那位孔镖头不是只肯喝云雾茶么?”
朝轻岫:“当时随从又不在孔镖头身边,说的只能是死者往日的习惯,但今日宴席多了一种孔镖头没接触过的新茶,而且死者本身又是个擅长品茶的人,加上桂茶又是桂老板刚培育出的新品,他既然觉得云雾茶比别的茶都好,总得先尝过别的茶,才能做出评价。这个计谋能成,利用的就是孔安泰想要对比新茶与云雾茶优劣的好奇心。”
云维舟仔细思忖,觉得朝轻岫所言颇有道理,不过——
“桂茶的颜色似乎与云雾茶不大一样,万一车路将茶盘端过去时,发现上面还有一盏桂茶,章永愉的计谋岂不就漏出破绽了?”
朝轻岫微笑:“云捕头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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