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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飞下来,一只两只三只……十数只了,大雪过后,万物都压在积雪之下,雀儿无从觅食,瞧见点草籽都纷纷落下,只为了找一口吃的。
对不住了!你要活,我也要活,那还是先叫我活下来吧。
她手里的石子扔出去,只中了三只,其他的全都惊飞了。
这三只只是飞不动了,其实还没死。
桐桐出去将这三只捡回来,烫了去毛,想去内脏,没匕|首或是刀,正四下打量的找办法呢,门一下子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六七岁的男孩。
身上穿着羊皮的袍子,脚上是羊皮小靴子。
两人四目相对,男孩从靴筒里拔出匕|首,递了过来。见桐桐不接,他还扬扬下巴,‘嗯?’了一声。
桐桐笑了一下,这孩子就是主母生的弟弟,名唤‘正儿’的孩子,今年七岁了。
她抬手接过来,利索的将雀儿给开膛破肚,然后把清理出来的内脏扔到火里叫它就那么烧干净。
见他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她就告诉这孩子:“野兽横行,闻血腥而动,不想引来野物觊觎,需得将这些打理干净。要么深埋,要么焚烧,再要么,投入水中叫它随波逐流……如此,才不会引来豺狼虎豹。”
说着话,她将罐子拎出去,用匕首刨出个坑来,将鸟毛之类的都倒进坑里,上面覆盖草木灰。然后又接了水进来,一边在火上融化着,一边用这个雪水清洗了匕首和肉。
桐桐将匕首上的血洗干净,在衣服上擦干了水渍,这才递过去:“……给!”
这孩子接过去,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再次递过去。
桐桐接过来一看,是一竹筒的食盐。
食盐极其粗糙,但不吃盐人会没力气。
桐桐接纳了,将脏水再度处理了,接了干净的雪,扔了麻雀肉进去,放了一些盐,叫它在火上慢慢的炖着。
然后才又把盐递过去:“给!”
“赏你了。”小孩就那么站着,眼里带着打量,下巴微扬,语气不容置疑。
桐桐:“……”她看着这个孩子真笑了,“你跑出来作甚?”
“撵兔!”小孩朝外指了指,“林中有兔,满地脚印。”不想正看到这个蚕女用石子射雀儿,便来瞧瞧。
撵兔呀?桐桐起身:“走!无功不受禄,我与你猎兔去。”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小孩的手就往外走。
小孩皱眉:“你大病,如何猎兔?”兔跑的最快。
“大雪后,兔也会觅食!它同雀儿一样,下饵便上钩。”
“我不曾有饵料。”
桐桐便笑,返回去取了燃烧的木棍:“狡兔虽三穴,火至当如何?”
小孩抬头看这个蚕女,跟着她的脚步,在林中循着印记找到了几个洞口,每个洞口都放了烟朝里熏着。
桐桐堵住一个洞口,然后将一个位置好的洞口让给小孩:“兔子一出来,你就用匕首,不管扎哪,哪怕负伤都算。负伤的兔走不远。”
她自己则守在另一个洞口。
果然,不大功夫,有兔子从洞口跑出来。
桐桐捞一只再一只,捞到就拧了兔头断了气管扔到一边,这是以后的口粮。
那边小孩扎到了两只,结果还是叫兔子带伤在逃。桐桐用石子扔过去,没让逃跑。小孩抿着嘴,扎的越发的凶狠,直到扎到五只,再无一出来,这才罢手。
桐桐一边咳嗽着,一边过去,她拎了六只兔子,小孩扎死了五只。
这会子小孩累了,身上也溅上了血,半靠在树上喘着气,眼睛亮闪闪的。
桐桐摆摆手,拎着兔子要回去,真撑不住了:“该归家了,莫要跟着我,女君该忧心了。”
“蚕女——”
桐桐回头看他:“何事?”
小孩将匕首扔过来:“赏你。”
桐桐一把接住:“此物贵重。”
“正会禀报母亲,接你归家。”小孩说着,就站起身,拎着他的战利品走了。
大雪飞扬,脚下的雪能过了他的小腿,他一步一步的走的艰难。
远处的山里,似有狼嚎。这小孩不疾不徐的,并不回头。
桐桐反倒是不敢先走了,她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穿过林子,然后朝那栋宅子走去。
直到宅子门大开,这小孩转过头来看,她这才转身往回走。
刘女站在廊庑下,躬身弯腰等着公子:“女君正要寻公子。”
小孩将手里的兔子扔给刘女,“肉炖了,皮赏给你。”
刘女惊喜,马上附身跪地叩首:“谢公子恩赏。”
小孩直接进了里面,里面一女子正对着铜镜梳妆:“正儿,今儿的书可读了?”
竹简陈于书案上,小孩扭脸看了一眼:“这就去读。”他说着转身要走,没几步又停下来,“母亲,接蚕女回来,给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