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膛,挖出了她的内脏,差点弄死了她!不过,想必它也记住了她,那一记锁喉几乎要了它的命,估计它在往后的无数个深夜都睡不安稳了。
这样就好,强者不屑于族群,野兽永不被驯服,就让她们记住彼此,不死不休。
努布拉岛的食物链顶端只能留下一只帝王暴龙。
*
凭着一丝运气,她顽强地活了下来。
外露的内脏被塞回腹腔,划开的肚皮被鱼线缝上,一共绕了三十针,疤痕宛如蚯蚓,狰狞恐怖至极。好在她的愈合力不错,也不影响胃口,饱食了几天就拆了线,又被放进实验室的生态箱里养着。
不出意外的,另一只也活了下来。
奇的是它居然伤得比她重,据说颈部的大动脉被她咬开了,无论是缝合还是后期修复都很费事。但它的体质好得没话说,在输了迅猛龙的血后便又生龙活虎了起来,比她更早一步回归生态园。如今,它正满园子乱转、四处找她,似乎想吃她的心依旧没变。
听了它的动向,她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很是不爽。
她想,她怎么就没努努力咬死它?现在好了,有一个把她当作食物的掠食者在不断成长,它迟早会再找上她。
投食的管道动了,似乎是为了方便重伤刚愈的她吃饭,人类送来了一只没什么攻击力的羊。她一口咬断羊脖子,挑着好肉吃起来,并决定养好自己,来日再报开膛之仇。
与此同时,人类也对她的去留做出了决断。
他们一致认为“暴虐霸王龙”没有同伴爱,也没有社交需求和群居意向。它们就像独行的虎豹,脑子里没有“合作狩猎”的概念,一旦相遇就只剩下食欲,同笼饲养不现实,还是分开养育最好。
“可现在只有一个合适的生态园,而它还在不断长大。难道要把它送去跟迅猛龙挤在一个笼子里?上帝,这又是一场厮杀!”
“没有生态园就再造一个,选址必须距离第一只较远。它们厌恶彼此,肯定不愿意做邻居,谁喜欢闻着讨厌的人的味道入睡。”
“可建一个园子起码三年,它只要长到六个月大我们就养不了它了。”
“挪用旧有的、高压电网区的园子吧。”有人给出意见,“第二只的脾气没有第一只暴躁,性格也更稳定,只要食物充足,它应该不会离开舒适区。”
“可在十年前,恐龙逃出了旧区,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电网已经修复了,试试吧。”
最终,他们紧急修葺了旧区的生态园,在她长到六个月大时将她送了进去。不得已,她只能“告别”了DNA先生,她明白在实验室学习的日子已经到头了。
之后,她被单独养在了旧区的生态园——曾经属于迅猛龙的园区。
同时,消失已久的苏珊再度出现,她依然是她的饲养员,熟悉的气味让她感到心安。
而远离了实验室,苏珊变得“活泼”了不少。她常带着年长者的洒脱,以一种“我早就活够了”的心态进入园中进行清理工作,有时候胆大到不戴护具。
阿萨思从不会恐吓她,也不会随意接近她。相处的时间久了,苏珊也变得更随意了些,她还会笑着称呼她为“好孩子”。
饲养员仿佛察觉到了她与别的恐龙的不同。
一段时间后,苏珊就搬了把椅子坐在笼子外面看报纸,而她每次进食完毕就会走到笼边,安静地趴在阔叶下注视她。
“好孩子?”苏珊唤着,她转向林叶茂密处,可目之所及只有林叶,没发现恐龙的身影。
她也不在意,只笑着说:“好吧,我知道你在,但我看不见你。又来听我念报纸吗?哦,多么神奇,一只爱听报纸的恐龙,那群实验室的蠢货肯定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苏珊絮絮叨叨:“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难免啰嗦,连我的女儿也受不了我呢。反倒是你,我的好孩子,你从不嫌弃我,果然动物比人类善于倾听,还不收费。”
阳光正好,熏风习习。
苏珊念起了报纸上的头版,诉说着一起可怕的事故:“私人飞机降落荒岛,7人被未知野兽撕碎。让我看看出事地点的经纬度……好吧,是基因公司的另一个岛屿,要是没记错的话,是‘白垩纪营地’吗?”
她做出回忆的架势:“白垩纪……是吴博士创造一代蝎暴龙的地方吗?”
“哦上帝,他们把蝎暴龙留在了那个岛上?”
熟悉的词汇“蝎暴龙”敲醒了她昏昏欲睡的脑子,阿萨思集中精神听了起来,可苏珊没再说下去,改读别的部分。
苏珊的年纪已经大了,她似乎为基因公司工作了很久,知道不少秘辛。可饶是如此,她一个生物学家能担任的工作也只是成为一名饲养员而已。
她或许也有过很大的抱负,或许也想过反抗资本,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逐渐意识到人力的渺小,也明白了公司不可能放他们离开的事实。
知道秘密的人都将困死在这座岛上,她懂。
但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