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黑影,
“她是谁?”
黑影笑了,说这是他读国子监时的女同窗,是太傅大人的女儿,性子很好,是个会温暖人的才女。
闻兮不信,“女娃娃家,有几个才学好的?”
看那叫什么丁,什么婉儿的?还是他嫂子,长兄也说她有才学。
有啥?
不过认得几个字而已,和才情没有任何关系。
黑影说画中的女子不同,和闻兮齐名,是上京很有名的才女。
闻兮微怔,“那不若说来听听。”
黑影便同闻兮讲起了苏烟,讲着讲着上了桌。
丁婉儿凑过来,看到闻兮手中的画像,不知为何浑身泛起一股鸡皮疙瘩,
“快些扔了,快些扔了!”
“我瞧见这女子就讨......夫君,你堵我的嘴干什么?”
黑影只笑不答。
同桌的闻兮不惯着她,冷冷地望向她,她打了个寒I颤,立即禁声不说了。
老夫人端了最后一道菜过来,丁婉儿回眸,
“娘!快过来坐!”
老夫人是莫氏,从太傅府离开的莫氏。
莫氏是丁婉儿的母亲。
莫氏解了围裙,净了手,笑道,
“来了来了!看看这些菜合你们的口味不?不合就说,我换着花样做给你们吃!!”
一桌人就笑,欢欢喜喜地,说着邻里长邻里短,很是愉悦。
闻兮大部分时候不说话,他很安静,安静地用膳,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他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只手拿着他画的苏烟的画像。
在低头夹菜的一瞬间,他掩下眸底的寒芒。
——陆行之,你最好能一直待她好。
否则,我不介意倾了你的皇权。
*
苏烟觉得吧,她和陆行之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无论是身子还是灵魂,她都接受了他。
她该寻个机会告诉他,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告诉他无需害怕,恢复记忆的她不会离开他,会做他一生一世的妻。
听说他在承乾殿和爹爹苏德怀议事,她便寻了去。
待到了承乾殿,发现陆行之和爹爹没说朝堂之事,在闲话家常。
苏烟经过殿外的廊下,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
陆行之:“多谢父亲成全。”
“若不是当时父亲帮忙劝说烟儿,游船上那晚她定然已同我摊牌,将我拒之千里。”
苏德怀就笑,“你呀,从小就制不住她,唯有想歪点子。”
“如今无需担心。”
“她心头有你,恢不恢复记忆,对你们的感情没有影响。”
苏烟:......???
她往后跌了一大步。
敢情那晚上爹爹和她谈什么“时局不稳、星相有异”“不吉之兆、唯‘和’可解”......是诓她的?
是陆行之联合爹爹一起诓她的?!
说什么“家和万物和”“帮他渡过此劫”“恢复记忆的事暂且别说”......是为了陆行之刻意做的局?
为的是让苏烟和陆行之好好过日子?
其实陆行之早就知晓她恢复记忆了?
骗子,大大的骗子!!!
她又气又好笑。
气的是陆行之为了黏她,什么烂招都用,毫无底线;
好笑的是,他为了她,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她没同他计较,只佯装愤恨,在他臂膀上掐了一把,
“又用这招?三年前还没用够么?!”
陆行之就笑,捉了她的手儿讨好地亲,“夫人,岳丈在,给为夫留点薄面。”
*
三年前,陆行之、纪沐尘和霍修染罢课了,要去漠北杀蛮夷匪寇。
临别送行的那日,初春的雪还没怎么化。
国子监的同窗、夫子、祭酒、几个少年郎的亲友好友等皆来送行。
这一别,不知再见是何年,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气氛难免有些愁绪,姚夫人不断用帕子拭着眼角的泪,好话说尽了、法子用尽了,就是留不住儿子的人。
既然留不住,大家都把最好的祝福送给三个少年郎。
陈宝儿呜咽着:“纪沐尘,虽然你人品不咋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霍修染,你生得如此......奇特,就不要留在漠北祸害那儿的姑娘了;”
“陆,陆哥,”
陈宝儿忽地不说了,扭过头去,推了苏烟一把。
苏烟干咳一声,拿出一瓶崭新的护手膏、女子用的护手膏,递给陆行之。
“我听说漠北的风沙大,伤皮肤。这是我用剩的,不知丢哪去。”
陆行之撇过头,嫌弃道,
“女娃娃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