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你有把握吗?这么快就对魏家动手,一旦撕破了脸,表面的平静也维持不下去了。”现在的朝堂还算平稳,一旦战火拉开,就真到了朝臣们站队的时候了。
沈翊喝完了汤,用帕子擦了下嘴角,“放心,原本去年就该动手,等到今年,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那就好,”闻妹对沈翊有信心,吃着菜蔬,垂眸想了会,“我方才和你说米价,是想着我们要不要借机囤粮,边境不稳,乱世之中,粮食最贵,真到那时候,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不能让魏家占了先机。”闻妹自然不是怕他们没饭吃,再乱的世道,也饿不着皇家,囤粮是为以后做打算。
“还挺机灵。”沈翊笑看着闻妹,眼中不仅仅有男女之爱,还有对她纯粹地欣赏,这么快就能想到囤粮,可见对时事的敏锐程度不低。闻妹被他看得略有些难为情,说:
“这些年的书也不是白看的,你忘了当初你还把考科举的书给我看嘛。”
沈翊虽没下场考科举,但学是一点没少学,还让闻妹一道学,闻妹还会写策论呢,写好交给沈翊点评,四哥俨然是她的另一个先生。“囤粮是要囤,不过得找个借口。”沈翊思忖着。
闻妹莞尔一笑,“借口我都想好了,正好城外多了难民,又临近中元节,咱们就以中元祭祖,为皇上祈福之名,在城外施粥半月,既要施粥,那就得买米,买多少用多少外人又不晓得,便利了咱们,救助了难民,又能博得皇上欢心,一举三得。沈翊静静地听着她说,瞧见她眉飞色舞,极其少见的自信张扬,她向来是低调谨慎的性子,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可偏偏这样的神色,是沈翊想在她脸上看见的。他早就说过,不想将闻妹困于后宅,做章氏第二,想她与自己并肩,看这万里河山。
“四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闻妹抿了抿唇,眼神微怯,“哪里说错了吗?”
她从前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的。
“没有,你的法子很好,就这么办吧,”沈翊赞赏地望着她,“妹儿当真是我的贤内助。”
得了夸奖,闻妹悬着的心放下,挑了下秀眉,“我说过,不会拖你后腿。”
“好,吃菜,要凉了,”沈翊给她夹了四喜丸子,说:“粮食别全在城内买,安排管家在城外庄子上囤一点,全搁在城内不安全。”闻妹咬着丸子点头,“我懂,狡兔三窟嘛。”
得了沈翊的首肯,次日闻妹就吩咐了下去,一部分大张旗鼓的买,拿来施粥,另一部分少量多次换着人买,尽量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哪怕瑞王知晓,也只会以为燕王在施粥博名声。这种事情谁都能做,瑞王要是想做,他们也不拦着。
但观察了几日,发现瑞王府并没有动静,好似并不屑去施粥讨好那些难民,那更便利了闻妹,瑞王不需要这点名声,他们需要!忙活了几日,转眼到了乞巧节,夜幕降临时,沈翊才回来,闻妹正想让人摆膳,他让她去换身轻便的衣裳,“带你出去看花灯。”“好呀,你等我一会。”闻妹忙回屋换衣裳,换回了从前做姑娘时穿的对襟襦裙,现下做了王妃,衣裳料子什么都有规制,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来。闻妹戴着帷帽出来,“四哥,我换好了,不先用了晚膳再去吗?”
沈翊揭下她的帷帽,说:“夜色昏暗,不戴这玩意,带你去外边吃。
今日沈翊想单独带闻妹出去,连月露凌盛都不带。
闻妹还是头一次不戴帷帽出行,世家贵女出行,尤其是人多的地方,必带帷帽遮面,这是规矩,但好像和四哥在一块,也没那么多规矩。乞巧节又称女儿节,颇受女子喜爱,因着“牛郎织女”的传说,常常有心仪男女在这一夜互送信物,定情终老,因而八九月,会有许多人家办喜事。王府的马车送两人到朱雀大街,百姓多称之为南街,今年乞巧节的花灯摆在这,他们到时夜已四起,还能瞧见天边升起的上弦月,但在花灯的映衬下,月亮的光芒也稍逊一筹。马车守在原地,沈翊牵着闻妹的手踏入了灯市,南街两侧商铺大开,门前都悬着各色花灯,圆灯、纱灯、花篮灯还有造型别致的龙凤灯,从街头摆到街尾,一整条街,犹如白昼。行人如流水,大多是一男一女,一年中,也只有这一日众人将男女大防抛却脑后,邀约心仪之人共赏花灯。这是闻妹头一次在乞巧节这日外出,先前被拘在侯府,着实错过太多了,她看得目不转睛。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夜里暗,人又多,沈翊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好似生怕被旁人拽了去。
“有点饿了,”闻妹边走边看,除了花灯,也有许多小摊贩,哪里人多哪里就有钱赚,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时机,闻妹瞧见支在大榆树底下的一个馄饨摊问,"可以吃馄饨吗?"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沈翊拉着她走过去,让摊主下两碗馄饨。
馄饨端上来时,老阿伯还送了两个乞巧果,笑呵呵说:“今日乞巧,送二位的。”
“多谢阿伯。”闻妹望着这乞巧果,和她从前做过的不一样,没什么别致的造型,就是圆溜溜的,似汤圆一般,甜腻味。沈翊给她吹凉了馄饨,换了个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