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侄女啊,婉儿食量小、吃不了多少饭,不花几个钱!”
苏烟没急着辩解,慢悠悠地起身,指向丁婉儿通身的富贵。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饭肯定吃不了多少,不过”
“她这件纱裙,看似普通,却是纪云纺的新品——香云丝,六十两银子一匹布。二婶养得起?”
六,六十两银子?还只一匹布!
苏二婶大惊失色,想要看看这衣裳到底贵在哪,不过几块破布而已!她抖着手扯了半天,又怕自个扯坏了赔不起,只得无奈骂道。
“怎,怎么回事!”
丁婉儿急急解释,“大姨,这是旁人送的,没花您的钱!”
苏烟就笑了,指向丁婉儿手腕上的翡翠金丝镯。
“那这个呢?太后赏给金府的翡翠金丝镯,也是哪个‘旁人’送的?”
宫里的东西带着皇家特有的印记,苏二婶和苏明忠不怎么接触这些,认不出情有可原,可苏烟见得多。
见识多的人说话总是引人遐想,就像点点星火,虽小却有燎原之势,让本不敏i感的苏明忠瞬间觉醒。
他反握住丁婉儿的手腕,质问道。
“你不是说你和金家三少爷断了么?你背着我和他往来!”
丁婉儿:!!!
怎么会?她和金家三少爷私会是近来的事,且做得极其保密,那个小贱人从何得知?
“姐姐休要信口开河污蔑我!”
苏烟也不反驳,对着翡翠金丝镯上的裂痕轻扣两下,“咔”地一声,镯子断成两截。
“可惜了,他送你的不过是个赝品。”
苏烟的声音轻飘飘的,却似针尖扎过丁婉儿的心脏。
丁婉儿望向地上的碎片,痛呼道。
“混蛋,他居然骗我!他说这是金家的传家之宝、说是市值千金”
众人倒吸一口气:“”
果然,她和金家三少爷果然有瓜葛。
最气的莫过于苏明忠。
苏明忠:“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没有哪个男人甘愿被戴绿帽子,也没有哪个婆婆想养一个水i性杨花的儿媳妇。
苏二婶之所以愿意把丁婉儿接到太傅府,并非念及亲情,而是看在儿子和她“两情相悦”的份上。
苏二婶:“婉儿,我当真是错看你了!”
丁婉儿还想辩驳,可面对大家的质问,竟也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颓废跌在地上,哭哭啼啼个没完。
一时间,喜林堂的前厅乱成一锅粥,众人忙着翻丁婉儿的旧账,再没谁惦记审问、惦记谁才是嚼舌根的人。
苏烟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掐着时辰静静地等待。
没多久,院子外头有琐碎的脚步声响起。
是苏二爷。
苏二爷不在房内,跑到西市赏花逗鸟,听说府上出事后,匆匆赶回来。
苏烟“恰好”在院子里撞上他。
苏二爷:“怎么了?谁欺负我烟儿?是不是臭小子明忠?”
苏烟摇头,说堂兄再混,至少晓得他们是一家人,怎会欺负她?
不过是堂兄心心念念的小表妹小表妹身边的乳娘麽麽,拿父亲的私事在外头胡说,作为和京中贵女结交的砝码。
苏烟讲完前因后果,将前几日拾到的证物——香囊塞给苏二爷。
“这是老麽麽的主意,还是得了她主子的授意?”
“二叔,你知道我爹最好名节;还有我姑姑,最是不舍家人被欺辱”
苏烟的姑姑,也就是陈宝儿的母亲,和苏烟的父亲、苏二爷是亲姐弟。
三姐弟早年丧亲,穷苦堆里长大,感情深厚。
若非如此,苏德怀不会一直养着无所事事的苏二爷,更不会将其全家人接到上京来。
所谓荣辱与共,倘若太傅苏德怀清誉受损,苏二爷也难有好日子。
苏二爷瞧着手里的香囊,气得满脸通红。
他一句话没说,转身朝着前厅而去,清瘦的脊背挺得僵直。
在经过大门口的时候,他俯身拿了一把结实的木棍。
次日下午,陈宝儿来到墨兰苑,等苏烟一起去丽水茶楼。
她们约了陆行之、纪沐尘和霍修染在那儿吃活水鱼。
有关狐狸精的事,陈宝儿自然晓得了。
陈宝儿:“真正笑死我。全上京贵女都知道的事,唯独狐狸精不知道。”
金家三少爷是个风i流多情郎,遇上稍稍有点姿色的女子就送翡翠金丝镯,说镯子是太后赏赐的、是金家的传家宝、市值千金。
然,镯子不过是个赝品,选了便宜有裂痕的次等物,用金丝儿绕上一圈,随便扣两下就断了。
不止苏烟收到过“金家三少爷的心意”,陈宝儿和其他闺蜜也收到过。
上京不大,手帕交们碰个头,此事就传开了。
笑归笑,陈宝儿一点不